两人的纠缠中,谭信望已然将张御史驳倒,突然看过来,大声道:“卫相以为,下官之言何如?”
林惊琼给他吓的浑身一颤。
偏生天子莫名察觉到了,眼角余光往这边一扫。
秦卫用力捏了捏林惊琼的手,这才松开。
林惊琼赶紧缩回手,却又看见他蔽膝上的那个结,忙去解。
然打的时候容易,此时解开却难解了。
“谭尚书所言甚是。”秦卫开始慢慢吞吞做总结陈词:“此事起因,皆因京兆尹失职不能当场擒拿凶犯,过后又逾职行事所致。便罢免周易府尹之职,着吏部另择贤才。许莫既有指使他人行凶嫌疑,禁军初审之后,移交大理寺……”
他慎重而冠冕堂皇地说了许久,终于长舒一口气:“便这样处置吧,凤侯请起。”
☆、天子
细细的梅雨一下就是一整月,气温却迟迟没有上升,金陵城里,便是贩夫走卒之属,亦给这风雨洗涤的风骨清冷。
与这清冷的天气相对的,市坊间的流言却热热闹闹沸沸扬扬,各大书场的说书先生都多编了好几个话本。许家一场风波后,林惊琼这个名字的热度一时无人能及。
不过当事人自己,只觉不论前朝还是衙门里,都安静顺遂不少。
这期间有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林惊琼眼前。
京兆尹府尹周易因许家之事被罢免,新的府尹人选很快定了,苏越川从明州知府任上调任京兆尹府尹。“以后还要请君侯多多关照。”上任第一天,他正儿八经地来禁军衙门拜会林惊琼。
未锦月恢复本名张欣悦,被安插进禁军里。“君侯救了小人的妹妹,又不计小人过往,提拔小人从泥沼里出来,小人必给君侯争气不给人小看。小人这条命以后就是君侯的了。”他匍匐于地跪拜不起,喉咙都哽咽了。
“苏越川和张欣悦都是你安排的吧,你这是何意啊?”一日她忍不住问秦卫。
“既是你碰过的人,自然就是你的了。”彼时秦卫正坐在书房案前,从容磨一池墨。
林惊琼目瞪口呆无言以对,深深觉着自己对秦卫的脾性还缺乏深度了解。
“不必谢我,我惯来如此大度体贴的。”秦卫看她这样子,有点得意地笑了起来。
“谁要谢你,我惯来喜新厌旧,对他们已经没兴趣了。”林惊琼挑挑眉道。
“哦,是么?那等你有感兴趣的新人时候,记得告诉我。”秦卫伸手揉揉她的头,如同逗弄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
又输给他了,林惊琼转身离去。
“等等,还有事与你说,”秦卫道:“我后来又叫人问了陈婆子,她说细想了想,捡到你时候应该就是六月中旬这几日。便在十五日那天给你过个生辰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