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江瑶霜一声不吭良久,方才出声:“那燕燕怎么办?”

“不知道。”对于肖燕燕,江父因为对江小姨的厌恶,一直没和对方有什么交集,两人平时也不过是一个叫着姨夫,一个简单应声就完了。

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相顾无话,等到中饭时间,江瑶霜打起精神打电话给酒店订餐,让对方□□。等午餐在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手中摆放得整整齐齐,礼貌告别对方的江瑶霜这才去敲江母的房门。

听不到应声,站在门口的江瑶霜微微思索几秒,便转动门把手,推开少许门缝。

门缝中,并不在睡觉的江母一个人靠在床头,在哭。

听着悲恸哭声的江瑶霜许久才缓缓关上门,装作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

午饭,是江瑶霜和江父两个人一起吃的,两个人都只随便吃了一点,就匆匆结束。

等下午要走的时间,站在门口告别的江瑶霜看着江父,都不知道怎么说再见。

“要不,我留下吧?”拿着江父递给自己的东西,江瑶霜走了以后,又转了回来:“我和爱文说一声就行。”

看着去而又返的江瑶霜,江如山沉默的点了点头。

葬礼总会带着肃穆和凄凉,看着黑白相框里的人,就算对这个人再多不喜,在这个时候,仍旧会有些悲伤。

不经意扭头看向相框的江瑶霜曾以为江小姨是她怎么摆脱都摆脱不了的负担,就因为江母收养了她,所以从她进江家大门起的第一天,这个明面上被称作小姨的人就开始不断给她灌输必须要为江家付出一切的思想。

因为这是她们给她一口饭吃的回馈,因为这是她们让她有家的报答,所以回家必须要做家务,所以妹妹作业不会成绩不好就是她的错,所以她的奖学金,她的兼职工资,她工作工资都不属于她,甚至有时候连自由都没有,只能按照她的吩咐来。

那时候,每一次,江瑶霜都在想,又不是她求着他们收养她的,凭什么要得到这样的对待?

而今,等人不在后,江瑶霜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她原本以为自己会开心,会松一口气,可最终居然什么都没有。

没有眼泪,没有开心,没有轻松,也没有酸楚……什么都没有,好像离开的人根本就是一个陌生人,好像她们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

为什么?

收回目光,江瑶霜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会是这样?

爱没有也就罢了,连恨都没有,现在的江瑶霜仿佛闯入灵堂的陌生来客,只有对死者微薄的哀悼。

可能,想了好一会的江瑶霜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可能是因为他们终究不是一家人……

就像江小姨一直以来对她说的,她就是他们家的佣人,从小养到大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