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忆里因为有所好奇,白家花园的艳丽被我忽略,我在里面走了好一会直到走到花房,白家的玻璃花房,张庆经常在里面劳作,有时候我还会碰到她那和我同岁的女儿贺春时。
贺春时和我说过一句话,我至今记得,她当时以为我和她一样对白存殊有着男女感情的热切爱慕,她对我说:“你的优秀真的太普通了。”
贺春时和我同岁却和白存殊同级,她很聪明优秀,我讨厌她说的话,但不能否认事实。而想到贺春时,我忽然担心明天早上白存殊是否会在家。我希望他还在埃及,不过如果他在家,我想他应该会去上班。
酒店房间里不开空调太冷开了空调太干,一整晚我睡着觉都在开不开空调之间纠结,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懊恼自己没有好好珍惜睡觉的时间。
八点半,我在酒店吃完早餐,九点钟出发打车去白家,十点半到达白家在半山腰的别墅。
我在铁栏大门口按门铃,显示屏里出现了张庆的脸,她在里面也可以看到我的脸。
我笑和她挥手打招呼:“庆姨,你好,我是洗月。”
张庆老了一些,而且她更瘦了,原本就细的鼻梁更细更高了,眼睛因此凹陷下去,莫名有了种欧美人的气质却也显得更刻薄。她礼貌一笑说:“我给你开门,林小姐。”
她对我的称呼让我感到好笑也很情理之中,以前她叫我洗月因为我可以被当作是白家的人,现在我不是了,她就叫我林小姐。
侧边的小门打开了,我走进去之后,门又自动关上。这里一点都没变,或者说让人看不出变化,光是门上的白漆每年都会新刷。我以前和张庆提过不要刷漆的意见,因为没必要是在浪费人力物力,她却很坚持说江荷讨厌东西旧了。
前门院子停了五辆车,我妈那辆红色的甲壳虫也还停着罩着车罩,它孤零零停在角落里,旁边的车位也空着仿佛不让人靠近。那辆甲壳虫是我妈自己的车,我当时没开走,因为她留给了白元兰。其他四辆车除了白元兰的旧车我认得,其他车子已经完全不认识了。我想多半都是白存殊买的吧,这白家现在除了他也没有其他人了,或者这几年他结婚了,他的妻子买的或者他为妻子买的。
我想着结婚这事有点头皮发麻,五年前我和人订婚又解除婚约的事情没有告诉白元兰。他一直以为我结婚了,在榕城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一半有意欺瞒他一半无意,无意的那半是因为真的错过了告知的时机,后来便没必要告诉他在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况且那不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那事曾让我难堪过气愤过,而他也只是我无名无实的继父而已。
从前门院子到屋里要过一个草坪,在我过草坪的时候,张庆就打开了门站在外面等候我。我过去给了她一个久违的大拥抱,我以为她会反感排斥,结果她也抬手抱了抱我,露出了微笑:“欢迎回来,林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