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笑了:“现在是谁更没良心更不要脸就能吃好睡好身体健康了吗?如果保姆钱还要我出,那这事就不要谈了,我家也不会让外婆住。赡养外婆是大舅家的事情,我不会管这事。”
表姨叹了口气,她已经预料我的态度也很强硬,不过她相信我还是善良嘴硬心软的:“你今天不是已经约了租客谈事情了吗?”
“我可以不谈的,明早直接回榕城。”
“你得谈,找保姆的事情我会解决的。”
“不是要你解决,表姨,要我大舅解决。”
“我的意思就是我会和你大舅说的,这本来就是他们没道理。”
“不然我直接和他们说。”
“算了吧,你和他们见面哪次不吵架?”
我闻言陷入沉默,一说到和我大舅家的恩怨就是一地鸡毛会让人陷入抓狂的琐碎里,我知道和他们争吵没有结果有时依旧会因为愤怒不停浪费时间,最后深陷其中彻底失去生活的美感。我曾经试过一次要好好谈谈以失败告终,的确不想试第二次。我瞧不起大舅一家人就像他们瞧不起我。
我不再多说准备挂电话:“我就一个态度,他们不出保姆钱就别想让外婆住我的房子。我这次先不谈租客搬走的事情了,等他们找好保姆,我再来。”
表姨一阵沉默之后,咬牙道:“唉,你下午去谈吧,都约好了。这事我一定会帮你解决的。”
对此我没说什么,甚至没表达感谢,因为我的情感在这个时候非常冷硬。
表姨见我没说话,她挂电话前说:“小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我也好奇表姨是怎么做到缠在生活这些事情里却没有失望的。我从床上爬起来洗漱换衣服化妆赴约,我看着镜子里光鲜的自己有些不真切。
李槿约我在家里见面是有心了,进门我看到整齐的玄关,一家人的鞋子由大到小整齐可爱地摆放在鞋架上。免洗手液摆放在柜子上,还有一个彩色瓷盘放着钥匙和一些琐碎的小物件。地面干净如新,客厅里围着宝宝爬爬垫。李槿去年刚二胎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孩子才八个月大,大儿子今年刚上小学一年级,用李槿的话说一家人的生活刚起步也刚趋于稳定。李槿自己是初中老师,她的老公做销售,两人都不是金洲人,他们在努力安定下来,她曾说过这几年最幸运的事情是碰到我这个房东,多半因为我从来没有涨过租金。
李槿向我展示她爱惜我的房子就像自己的,她理解我的孝心,但短期搬走对她实在困难。她抱着睡着的女儿请我也陪我在家里走了一圈,和我说着这些话。
我有点心软但没改变主意,我低头看着她怀里睡着的孩子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小手,低声说:“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难处,李槿,我也感到非常不好意思,违约金如果你不满意,我再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