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是完全不沾边的。钟怀音见过很多女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梨花带雨的样子,可是孟之华完全不是,她哭得简直是急风骤雨,鼻子哭红了,眼睛也哭肿了,还在流鼻涕。钟怀音一边拧了条湿毛巾给她擦脸,一边哄她别哭。
到最后,他无计可施,没别的话能说了,就在她面前,郑重的承诺:“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护着你。”
“之华,别哭了。”
听了这话,孟之华才怔怔看着他,勉强止了眼泪。
这承诺一许下,就给自己添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没过几天孟之华的爸爸就跟了过来,想尽办法联系到钟怀音,问他要人。
来的不止孟父一人,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和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钟怀音怕约在外面闹开了不好看,直接约在自己家里。
结果这一行人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到了钟怀音家里反倒收敛起来,连说话都客气了几分,一口一个钟老板叫着,请他放人。
钟怀音生长在大户人家,也是能端出少爷架子的,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些人,不怒自威的样子也能吓住他们。最后靠连吓带骗,从他们嘴里套到真相。
原来自从孟之华父母离婚,她跟着父亲一起生活以后,就一直经受父亲家暴。他们那里是个小城市,都当是父亲教训女儿,谁也不当一回事,再加上孟之华父亲的家庭在当地小有势力,更加没人敢去管这档子闲事。孟父每天都和一群狐朋狗友一起打牌,喝酒,有时候连理由都没有就会忽然揍孟之华,事后也会道歉,宝贝女儿地哄着,小姑娘年纪小,实在也没办法反抗。这样的日子一过就是两年。
这回孟之华之所以会来求他,是因为父亲不但没有悔改自己的家暴行径,反而要为了还赌债而将自己卖给债主家做童养媳。她实在走投无路,才会求他。
钟怀音没想到法治社会,还会有这样一群人。他厉声问:“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是违法,是犯罪?”
孟父和他打马虎眼,笑嘻嘻说:“哪有那么严重,老子教训女儿,怎么就犯法了?”
“那聚众赌博呢?”
那三十岁的男人一听就连连摆手,矢口否认,“就算你是大城市的大老板也不能这么说话啊,没证据怎么能随便诬陷人赌博呢!我们就是打牌,就是打牌!”孟父也附和道:“钟老板你可别瞎说话!我们就是聚在一起玩一玩,放松放松。”
钟怀音不和他计较称呼的细节,抱臂看他,冷声:“哦,打牌,欠了钱还要拿女儿抵账。”
谁知道那三十岁的男人不认账,居然厚着脸皮解释,“什么拿女儿抵账?那是小之华从小就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没看我都三十多了还打着光棍儿嘛?我就等着小之华长大呢。”
钟怀音受不了他们,直接冷笑说:“我看孟之华眼睛好得很,还没瞎。倒是有些人四肢都健全,可惜坏了脑子。”
他说话可不算客气,把那男人激得拍案而起,指着他鼻子骂:“你说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