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拔掉了手背的针管,穿着拖鞋下了床。都不知道从几时开始自己的身体都撑不起这身西服了,脚下的皮鞋也硬得有些硌脚。
慕谨言轻柔的唤醒了床边的女人,“苡柔,苡柔,苡柔……”
莫苡柔迷迷蒙蒙的睁开眼睛,看见他穿戴整齐,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谨言,你怎么起来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我去找医生……”
“我没事……苡柔,去换身衣服,我们去机场,离开这里吧……”
她惊讶得站了起来,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什么,谨言,你现在身体状况不能坐飞机了,更何苦阿行他已经……”
“你们太不了解阿行了”慕谨言苍白的笑着。
“他就是个孩子,什么事都先趁了口舌之快在说,其实他比谁都重情义。苡柔,阿行他身体不好,我们不能让他遭这份罪了。”
“可是你会死的,我不想让你死,我……”
“没事的,苡柔……”他把她揽在了自己还泛着余温的怀里,“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看到阿行结婚生子,看到你好好的,我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
“谨言,可是,可是你……”
“因为爸爸,阿行吃了太多苦了。他没有过过生日,没有感受过半点父母的温暖,那五年我与你远走法国,他一个孩子顶着压力扛起了公司。”
“你我都是在商场上打拼过的人,有多不容易,你也知道,他只有我了,我不可能让他这样做的,你从爱上我开始就应该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慕谨言抹了抹泛红的眼眶,继续说道。
“苡柔,你我是夫妻,夫妻本为一体,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也不该把你推开,最后的这几天,我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过完,好不好……”
“谨言——”莫苡柔泪如雨下,重重的抱住了这个风一吹就能倒的男人。
人间道都是向死而生的,一路生长,一路凋谢,反反复复的擦肩而过,反反复复的上车下车,圆缺无常,八分凛冽,少有永恒,只有永别。
太阳还像平常一样升起,就像无事发生过一样。
昨晚还是慕慎行把洛凡裹在大衣里从书房里抱进了卧室了,她很累了,一直睡到了上午十点,睁开眼睛的时候,旁边的男人都已经不在了。
洛凡刚摸到手机,慕慎行的电话就来了,“丫头,都快十点了,醒了吧,我在公司,大概还有半小时结束,吃完早餐到民政局等我”
女孩一溜烟从床上爬了起来。
言总的事情那么严重,慕老师竟然还记得早起去公司处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