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翅高飞的凤凰形貌,每一条尾羽都雕刻得极为细致,封锦抚摸着这个面具,“实在是没什么不一般啊。”
他似乎很抗拒将面具戴到脸上,只是稍稍比划了下,隔着眼孔看封何华和左悠之,并无半点不同,忍不住拂袖道,“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面具,没什么不一般的。”
话语稍稍顿住,封锦看了看封何华,又看了看手上的面具,抬起手来,“何华你戴上看看。”
封何华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却还是遵循着封锦的话语接过面具然后扣在了脸上。
“有什么变化吗?”封锦问她。
眼前的景象并没有什么不一般,封何华刚想摇头,就感觉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世界一片苍白,周围的所有东西,好像都失了它本该有的色泽,封何华惊诧地看着眼前仿若被定格住的左悠之和封锦,他们都是一动不动,唯独有一点不同的是,左悠之与周围的一切别无二致,整个人如同一尊雪白的雕像,而封锦,却保留了他原本的样貌,红衣仍旧鲜艳得刺目,翘着的嘴角好似下一刻便会生出温柔的微笑,封何华不敢低头看自己的手,不知道自己会是何等模样。
她希望自己能跟左悠之一样,苍白无比,那会证明她的身份,好叫她告诉自己,她与凡人没有区别,体内那微不足道的神血为她带来的除了样貌上的优越没有别的作用,但是封何华更害怕的是,她会像封锦那样。
她是个凡人,不想成仙,也不想像封锦那样成为什么奇奇怪怪的存在,封何华活了二十七年,所求的,不过便是做好这一世帝王,然后安稳死去,别的东西,从来都不曾想过。
封何华有些茫然地看向别处,外边站着的侍女们也是一片苍白,若非日光带来的影子,封何华几乎都难以分清这些人与周围的区别了。
这个情境封何华其实是似曾相识的,当初她也做过这样的梦,后来并没有过多在意,如今亲身相临,突然就迈不动脚了。
周围寂静无声,一切都是静止的,只有封何华一个能动的,封何华盯着苍白的天空和日光,忽然间像是听到了一声哈欠声。
那声线应当是个男子,却好似从四面八方传来,然后那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这次,是你将我唤醒的?”
若是按照市井的话本所说,此刻封何华应当是拥有诸如许下愿望之类的权利的,只是封何华无暇想这些,她泪流满面,“不是。”
“哦?”那人又打了个哈欠,“那我便再睡一阵子……”
听起来他似乎异常困乏,接着似乎又问了句,“真的没什么事么……”
听起来异常的困软,这个声音,真的会是神明的声音吗?
封何华有些难以自抑地想。
过了一阵,周围的苍白开始消退,逐渐恢复了本该有的五彩斑斓,声音也慢慢地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