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封何华后知后觉想要推他时,对方已经先一步松手了,他摸了摸封何华的头发,“傻孩子。”
周身弥漫着难言的悲凉,封何华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流眼泪的冲动。
青年也没再多说,径直越过她,走了出去,封何华开口喊道,“先生……”
对方没理她,然后封何华心里似乎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大概,再也见不到他了。
周围幽蓝色的烛火猛然褪色,变成了温暖的橘黄色,青铜石室中的气味也愈发腐朽。
封何华这才看向那副画卷。
这幅画卷她熟悉,从东海郡回去后,她曾经无数次地跑去宫中的藏书阁,一遍遍地翻看过它的拓印本,却从来都是一无所获,如今看到了真迹,封何华反而失去了兴趣。
头顶忽然传来了礼乐声,封何华大概也猜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左家祠堂下边,存放《左相授将图》的地方,或许过一会儿就会有人进来,于是封何华抱着猫,小心地从来路退了回去。
猛地接触到阳光她有些不适应,再看向面前完好的山壁,封何华忽然有些不真实之感。
若非手中的银龙,封何华都要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忽然就泪流满面,怎么都止不住,封何华呜咽着蹲在地上捂住了脸。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封何华躺在床上,抱着银龙,身子蜷缩成一团,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
然而这次却是睡得极度安稳,没有做那些稀奇古怪的梦,再有意识时,发现左悠之已经回来了。
左悠之担忧地坐在床边,手上拿着热水浸过的帕子在她脸上擦,“你一直在哭。”
封何华坐起来,一把抱住了左悠之,也不说话,就这样抱着。
“怎么了?”左悠之心里猜测想必是自己走后她遇到了些什么事情,耐心地问。
封何华便把发生的事跟左悠之说了遍,左悠之听得一愣一愣的,拍着她的背,“没事,过去了。”
知道了那人竟然真的是自己今天才去祭拜了的先祖,左悠之心中难免有些波澜,只是也没有太过意外,既然对方不愿意现身,那他也不会把这事说给家里人听。
摸了摸睡在一旁的小猫,“殿下,臣听闻,黑猫对鬼神之物异常敏感,殿下且把今日之事揭过吧,如今那位先生将银龙交到了殿下手上,加上关于他的事情也没什么疑问了,也算得上是解了殿下一桩心事,至于那位先生与兴祖之间的事。”
他擦掉封何华又流出来的眼泪,“说句不好听的,先祖之事,于我们何干,我们过的是自己的日子,再纠结下去,于我们只有百害而无一利。”
封何华生来便执拗,左悠之费尽口舌,总算是把人开导好了,把人抱在怀里,让侍女们端晚饭上来,然后就主动说起了蛮人之事。
封何华立刻提起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