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何华昨天夜里没睡好,回了客房便躺在榻上和衣睡了过去,忽然有人推她,下意识以为是左悠之,嘟囔着翻了个身,“别闹。”
那丫头有些尴尬地看了眼站着的左司宁,“姑娘醒醒,我们家大小姐来访。”
听到这句话,封何华才意识到,猛地睁开眼,脸色有些差地坐起来,说话都带了几分不耐烦,“大小姐找我何事?”
这侍女是左家本家的,这次过来,左悠之身边只带了个云晃,虽说受了左悠之叮嘱回来守着封何华,到底不敢进屋,左司宁来访时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但是毕竟在对方家里,怎么都得给三分薄面,便客气地请左司宁自己进去,而左司宁竟真的没有见外地进去了。
封何华二十几年修身养性,不说别的,起码在脾气的克制上算得上功力深厚,偏偏这一个月来不做太子,左悠之又使劲儿地惯着她,常年养尊处优养出来的脾气也出来了,此刻睡觉被吵醒,实在是不悦。
她本就生的异常美貌,平日里云淡风轻的时候已经够惊艳了,此刻面带愠色,更显得是个生动鲜活的美人,左司宁一向自视甚高,此刻竟有些自惭形秽。
不过她还是笑着上前,“哥哥尚且在厅里谈事情未归,我本想喊衡安妹妹一道去工匠处的,结果衡安妹妹也要陪着在那边。”
说着便叹了口气,“还是衡安妹妹,舞刀弄枪样样在行,这些家国大事也都听得进去,独自一人出门在外都毫无惧意,哪像我,除了弹琴作画,别的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也不出门,自己在家中画些首饰的图样聊以自娱已经是顶了天了。”
封何华缓缓问她,“那大小姐的意思是?”
左司宁笑道,“尚未请教姑娘姓名。”
封何华言简意赅,“寸圭。”
“倒是个别致的名字。”左司宁继续笑着,异常温柔,“我听哥哥喊你阿罗,我是否也可能如此喊?”
“……都可。”封何华继续懒得说话,实在是烦躁,就听到左司宁又问起了些诸如家在何处,家中还有些什么人之类的话,封何华初时还想着这是左悠之的堂妹瞎编几句应付过去,偏偏左司宁是个嘴巧的,“阿罗姐姐……”
封何华冷冷地看着她,“大小姐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了,要问什么尽管开口便是了。”
封何华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要被耗尽了,若是换作在朝中有人敢如此喋喋不休的说些毫无价值的话题这般久,早就被她命人赶出去了,时日久了,朝中重臣也都知道太子殿下说话不喜欢绕弯子,又是个宽厚之人,也听得进去话,不由得一个个面对太子时都成了胆子大的,有话直说,也就在朔皇面前还会拘束三分,有时候朔皇都要跟封何华感慨,说朝臣全要被带成乔闻珂那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