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封何华口渴起来喝水,这处客店位于野外,耳畔尽是虫鸣,封何华躺着睡不着,过了一阵外边又响起了雨声。
雨越下越大,封何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又梦到了宫里那座角楼。
下着瓢泼大雨,穿了一身红衣的老人站在那里,撑着伞,他似乎是看到了封何华,回过身来,“你是封家的后人?”
“是。”不知道这老人的身份,封何华仍旧是恭敬地回答。
老人似乎是停顿了一下,又问,“大朔如今怎样了?”
封何华便同他说起了大朔现下的情况,老人听着便露出了欣慰的笑,然后又问,“左家呢?左家怎么样了?”
问出这个的时候老人的眼神似乎有些飘忽,喃喃道,“今天是五月二十四啊。”
封何华便又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左家的事情讲了些,这老人听完也不再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回过头继续看着角楼下边。
鬼使神差般,封何华问,“老先生是什么人?”
老人长长的舒了口气,“吾名锦……”
封何华没有听到后面的话,她醒了,天已经蒙蒙亮了,厨房也开火了,封何华盯着窗外的景色,不由想起了梦中那位老人。
锦么?大朔最后一次以这个字为名的人,在六百年前,在那之后,便因为避兴祖讳而再不准人单以此字为名了。
白日里封何华便寻了个空子同朔皇说了此事,朔皇听了也是颇为讶异,怔愣了许久才说,“就算真是先祖,那为父也不惧先祖责问。”
封何华默然,她的父亲虽说不是那种雄才伟略建下不世功勋的君王,却也没有丝毫对不起天下苍生的地方。
而封何华自己,她向来不信鬼神,更是没有半点担忧。
半路上又收到了左悠之的信,是问她何时能到南都行宫的,说家里的事暂且可以告一段落,自己预备动身了。
到南都行宫时已经六月初了,到时正是傍晚,一路困乏,好在行宫都是打扫后的,封何华用过晚饭后便早早地睡下了。
睡梦间好像听到了左悠之在喊她,封何华只当是做梦,便没理,过了一阵就被抱住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这下封何华知道肯定不会是做梦,眼睛都不睁,问。
左悠之把人抱紧,脸埋在封何华肩膀上,“刚到,打听到你的住处,便直接睡下了。”
又接着说,“殿下好狠的心啊,臣日夜思念殿下,殿下每次的信都只有寥寥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