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xi:“?”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我都忘了。”

拿玫:“啧,女人, 我就知道。”

Maxi:“???”怪我吗?!

但是这一打岔,她的神情也镇定了几分。

她从衣服上撕扯下来一小块布, 一圈一圈将受伤的手缠住,脸上出现了一抹讥诮而疲惫的笑容。

“我想活下去。”她平静地说, “这有什么错吗?”

这是……求生欲。

人类的——不,生物的求生欲。

就好像被拧掉脑袋的蟑螂, 也还是可以活下去。

“没有错,很正确。”拿玫说, “所以, 关于这家医院,我们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是什么?”

拿玫眨了眨眼:“你猜?”

Maxi:“……滚。”

拿玫假装委屈道:“好吧,问题就是——这家医院是如何倒闭的呢?”

“为什么这里会变得这么荒废?”

“其他的医生、研究员……他们都去了哪里?”

“还没有任何档案揭示了这一点。”

“但是,在病人们死了之后,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Maxi:“这很重要吗?”她环顾四周,扫视着破损的墙壁和发霉的墙纸, “恐怖游戏的场景不都是这样的吗?答案无非就是那几个——”

她闪电般地回过头,看向身后的护士:

“是因为你吧?”

“闹鬼的医院,充满怨气的医院, 复仇的女鬼变成了碟仙, 终结了全部的悲剧。”

“——一定是这样吧。”

护士站在原地。

她徒劳地张开了嘴。

“啊——”

摇摇晃晃的头颅, 发出了散架一般的声音。

拿玫:“她摇头了。”

Maxi却像没看到一样, 继续对护士说:“你不能说话吗,没关系,我们再玩一次碟仙,这次你来告诉我——”

她又要去拿那张八卦纸。

但转过头,却只看到了满地的灰烬。

一阵阴风。

纸灰纷纷吹到了Maxi的脸上,像嗜血的苍蝇一样,附着在她额角的血肉上。

Maxi怔怔地站在原地。

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再一次被完全抽离。

“为什么?”她轻声道。

拿玫很谨慎地后退了几步,以防纸灰也到自己的身上。

拿玫说:“因为病房游戏是不能重复的。碟仙也只能玩一次。”

Maxi重新抬起头来,目不转睛地望着护士,希望能从她的脸上看到一线可能。但对方只是目光呆滞地回望着她,破碎的眼眶里一片空洞。

拿玫:“不是她。”

“她是个好人,呸,好鬼,但她的能力是有限的,她至多只能给我们一点点提示而已。”

对面的护士露出了一个绝望的神情。

她发出了枯哑的叫声。

“啊——”

“啊——”

那声音非常地……短促和规律。

如同人体所模拟出的钟声。

在这奇怪的钟声里,Maxi感到了某种难以形容的焦虑。

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这并非只是钟声而已,那背后还隐藏着某个冷酷的声音——

时。

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