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都对着拿玫露出了奇怪的、如出一辙的笑容。

阴影之下, 这笑容像刀锋一样划开了他们的嘴角。

拿玫:“因为我的字没有这么丑,我好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

“……”

四张笑容裂开了。

他们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地……羞愧。

其中一个人不情不愿地说:“好吧, 这是上一个人留下的。”

拿玫:“哦。”

“你不想问问他去哪里了吗?”对方不怀好意地继续道。

拿玫:“不想。”

对话再一次僵住了。

那人再次翻了个白眼。

过于突出的眼白, 让这张脸变得更加古怪, 像是强行将两只煮烂了的坏鸡蛋塞进眼眶里。

坏鸡蛋顺着眼眶又滑进了喉咙里——

毕竟他想说的话没能说出来, 被拿玫强行塞了进去, 差点一口气哽死。

他又恨恨地看了拿玫一眼。

但拿女士对此全然不知。

她低下头,自顾自地打量起自己。

她发现她也穿着一件白色的、宽大的病号服。

后背是空的,仅仅用布带连接在一起, 裸露的皮肤有种凉飕飕的感觉。

哇哦, 简直有点像病号服play。

拿玫暗搓搓地想。

她的手腕上贴着一个黄色的手环,上面还有一串模糊不清的编码。

她试图用手去将手环的表面擦拭干净,手指碰到的一瞬间,却感到某种轻微的、电流般的针刺。

“不要碰它。”那个人说, “这是不被允许的。”

拿玫:“哦。”

她又幽幽地说:“感觉自己像一头待宰的猪。”

然而没人接她的话。

单机游戏就是如此寂寞。拿玫在内心叹息。

剩下四头被宰的猪对此毫无异议, 并且依然乖巧地在地上坐成一圈。

他们转头看着她。

最开始说话的人又开口了。

“今夜的病房活动是:讲故事。”

“我们每个人都要讲一个与自己有关的故事。”

话音落下, 这四个人十分整齐地对拿玫说:“你快来呀。就等你了。”

他们飞快地分开,圆圈中间出现了一道缝隙。

恰好足够容纳多一个人坐进去。

拿玫:“我不来。”

“为什么?”这些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狰狞的脸上写满了山雨欲来的阴沉。某种阴沉可怖的东西,要从颤抖的皮肤下呼之欲出。

拿玫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地上太脏了。”

“……”

四个人都震惊了。

他们十分尴尬地坐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