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戏台上,静静地目送他们离去。

在临出戏楼前,拿玫忍不住又回过头望了他一眼。

Valis依然一动不动地望着他们。

他身形挺拔,站在满地凄艳的红漆之中,如同戏台上的一抹游魂。

*

云谷客栈倒确实是住得很好。

拿玫一夜好眠。

次日早晨,三人在楼下吃早餐。

客栈的一楼人声鼎沸,每一张桌子上都坐了人。肩上搭着毛巾的店小二在拥挤的饭桌间穿梭,身姿十分灵活。

拿玫快乐地啃着包子,感觉自己终于回血了。

突然他们听到隔壁桌的人在议论些什么。

“嘿,你听说了那戏班的事吗?”其中一人神神秘秘地说。

另一个人是个大嗓门,他大声道:“谁不知道啊!嗐,你可别说,这戏班来了不过半个月,怪事倒是一桩桩的。”

第三个声音出现了。

这人比较清高,说话拿腔拿调,先清了清嗓子,才慢吞吞道:“不瞒你们说,我家中有长辈对风水是略通一二。他曾对我提及过,那座戏楼的风水……可不是很好啊。”

“怎么不好?你快说说!”大嗓门来了兴致,连声催促道。

“天机不可泄露。”刚才的人又故弄玄虚道。

第一个说话的人却叹息一声:“哎,可惜了,那戏班里也不是没有腕儿的,我记得唱青衣的那个就很有几分真才实学。”

“哦,你说那旦角?他确实不错,就是……总差点人情味儿。一板一眼,太周正了。"

“也是,总是差了点意思。”

大嗓门又道:“嗐,现在人人都去看电影了,还有谁去听戏呢?”

“是呀,咿咿呀呀的旧玩意儿,忒没意思了。”

拿玫听到后半段话就很不爽,她停下了啃包子的动作,打算过去教教这几个人如何做人。

但比她动作更快的是路显扬。

他飞快地站起身来,朝着那桌人走了过去:“几位大哥,你们刚才说戏班子里有不少怪事儿?真的吗?”

其实他态度还算不错,但是对面桌的人却完全不买账,甚至于还吹胡子瞪眼地说:“你谁啊,外地人?轮得到你打听吗?!”

接着几个人才注意到他身上的道袍。

他们又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哎唷,您几位可不就是镇长请回来的‘大师’吧?”

路显扬黑着脸说:“是又怎样?”

“不怎么样。”他们哈哈大笑道,“您请,您请。”

说完他们便将手中的碗往桌上一砸,扬长而去。

路显扬嘀嘀咕咕地回到了他们这桌。

“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他说,“这小镇上的人……对道士的态度好像都不是太友好。昨天镇长那几个手下也是。按理说,我们是镇长请回来的高人,不应该态度很尊敬吗?”

拿玫哼了一声:“他们对戏班的态度不也很差吗?”

路显扬皱着眉沉吟道:“是啊。我觉得这一定在暗示着什么。”

他们从客栈又步行回到昨日的戏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