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桑田脸上的轻松表情僵了一下。
谈尚贤说:“手机我给他赎回来了,想着还是放你这。”
柳桑田:“为什么?”
谈尚贤:“我担心他再把这手机给当掉,到时不会再有,我这么好心的中国人,给他买回来。”
柳桑田喉咙哽了一下,异物感明显,她低头拿起一杯水,借着喝水的空档,掩饰了一下内心的波动。
“我跟他没有任何联系。”她说着,又补充道,“也没有任何关系。”
晚上她躺在床上,看到桌上的手机,半晌不能入睡。
光是想着手机被转了几手这件事,就能感觉到杨沧海这段时间一定过得极不顺当。
连她这个日语现学现卖的,也能活得人模狗样的。
他那个在日本留学多年的,怎么可能混得这么差。
到日本后,她断绝了跟一切人的联系。
就连最好的姐妹戴菲林,她也不敢跟对方有一丝的牵扯。
她害怕因为她,影响戴菲林,和戴菲林的男朋友。
毕竟他们还要在中国生活下去。
杨家的势力这么大,涉及的领域又广泛,一个不小心,就能被他们给下套。
于兰芳都死在他们的手里,连杨沧海都对此事无能为力,只能自我放逐,可见杨家为了掩盖洗钱的事,是下足了决心的。
情人、私生子,一并成了他们金钱机器下的牺牲品。
连带她这个无足轻重的……
呵呵,她自嘲的笑了笑,要真是这么微不足道,为什么杨家的两兄弟都轮流拿她练手呢。
只是因为那份,她悄悄交给组织的假账吗?
脑子里很昏沉,想着不如泡个澡,让自己放松一些。
这三个月来,她每天都是晚上十点睡,但是直到凌晨也未真正有一分钟睡着了。
这种症状,曾经在柳颂死的那一年也出现过。
直到她找到了一个新目标,成为了组织里的一名成员,才渐渐好起来。
现在,她再也没有什么目标可以去追求,整个人凭借着本能在求生。
求生的欲望,在白天时,能支撑着她平静的生活。
但是一到了夜晚,她脑子里一个名为“思念”的东西,就被连皮带肉从身体里拖出来。
痛苦而难熬。
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放水,像放满了一缸的催眠药一样。
坐在浴缸里,试着让自己放空内心里杂乱的过往,身体,感觉到有无数只手抚过,那感觉熟悉又令人上瘾。
“不要”她低低的说了一声,整个身体却没入水中。
水下,呼出一串的泡泡,感觉到千根针尖刺穿了肺,整个人在水里挣扎,想起身,却像是在海底被水藻缠住了手足,无法挣脱。
再醒时,老板娘蹲在她的枕头旁,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她:“柳小姐,你发烧了。”
“嗯?”
“你泡在冷水里做什么?物理降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