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桑田看到她,恍惚间看到了二十年后的自己一样。
她有多爱,现在就有多恨。
眼中的泪一点一点的蓄满,就在快要溢出时,她努力的笑了一下掩饰过去,平静的看向杨沧海,说:“既然如此,我走。”
她失落的转身,身后人的目光,鄙夷、同情、惋惜各有不同。
唯一相同的时,绝对不会有挽留之色。
“桑田,”杨沧海叫住她,伸手握住她的腕,用力紧了紧,“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反正以后都要见面。”
柳桑田听得有些恍惚,什么叫“以后”,她跟杨沧海还可能再见面吗?
要是杨沧海想占着锅里的看着碗里,那她手起刀落,切了他作奸犯科的“工具”。
杨子安脸上显出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老三你想玩金屋藏娇啊。”
杨夫人扬声道:“做了我杨家的儿子,就由不得他胡来。”
杨沧海冷冷瞥了她一眼:“夫人,你还是先管住你自己的儿子。”
这一句话直接打脸杨夫人。
她还欲说话,却看杨子权一直苍白的脸上,憋闷出一股叛逆之色。
终于他在杨夫人还要说话时,极不耐烦的喝止:“妈,我们的事,我们自己处理,在这屋里,无论是谁今天都会得到一个说法。”
杨夫人上前:“子权,你想把事闹大吗?那我们杨家就永远没有太平日子过了。”
杨子权冷道:“妈,你想要的太平,只是眼中的虚假平静,我要的,你给过吗?”
说完,一掀自己腿上的毛毯,裤腿下隐着两条看起来僵硬的腿,但却没有腿部应该有形状。
杨夫人看到的一刻,脸上升起一抹悲痛之色。
杨大兴叹了一声,语重心长的说:“就让他去做想做的事吧,他也四十二了。”
事情有先来后到。
杨子权的事,摆在了台面上。
杨子权抚了一下手中的牛皮纸袋,眼角细微的抽动了几次,紧紧绷住的下颌动了下。
半晌,他指了指李从杨,“我儿子。”
虽然答案已经不是秘密。
可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依旧引来众人的侧目。
李秘书痴痴看着杨子权,双眼痛苦又难受。
两人凝视着对方,久别重逢的喜,百感交集的苦,交织在一起。
杨子权面色说不出的温柔,语气温暖又真挚,还带着几分愧疚,“他十八岁了,很聪明,长得也很好。这次我回桐城,就是想认回他。”
他说到这里,一双眼都有了生气,跟那一双没有失觉的腿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照,他无限感叹:“我和李素……是我辅导她高考时有了从扬。是我喜欢她,是我给了她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