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当你听众,好话坏话,我就你一垃圾桶。”
戴菲林张狂的笑了,笑后又嘤嘤的哭,多少人劝她跟一个男人,这样房租水电吃喝拉撒找男人要,但她不想过那种伸手要的生活。
别人把这种叫互助式“夫妻”,其实是另一种心照不宣的“包养”。
在桐城,要养一个女人,还要养得体面,哪里是普通白领做得到的。
金主,她认识很多。
但她不是做“鸡”的,没有感情的“炮友”,她不屑要。
一个人生活在异乡,想生活得体面,还要时时抵御无处不在的孤独感,并不是那点有限的人民币能办到的。
柳桑田给她系好安全带,低低的说:“以后陪客人喝酒实在遇到难缠的,叫上我,我给你挡。”
“不行。你一清纯妹仔,跟那些背着老婆,整天想泡女明星的人渣仔搅一起做什么?!”戴菲林眼底有些警告的意味,“我是没办法,要给手下人拉活,少不到要在酒桌上应酬。你就是以看台账的会计。你的金主爸爸是杨沧海,记住没有,搞定他一个就成了。”
“那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可以结束?”
她心疼戴菲林,怕她喝出毛病。
戴菲林仰头,极力不让眼泪从眼眶中掉出来,她长长叹了一声:“再过两年吧,房子的首付快攒够了。”
柳桑田眼圈一红,吸着鼻子,聊了这么一会,车内散发的酒味终于没刚才那么呛鼻,但很快委曲的泪一下子跑出来,滴在衣襟上。
有时,压跨成年人的根本不是一根稻草,而是在这座城市长年累月得不到温暖的寒意。
比如为难她的同事,比如前一分钟打压后一秒利用她的李秘书,再如因为有背景,可以过着三光生活的刘春。
做好自己这句话,是骗人的。
周围的人不用做好自己,只有她要在夹缝里坚持着人的模样。
她陪着醉言醉语的戴菲林坐了一会,却怎么也想不出什么安慰之词:“再坚持坚持,以后在桐城买房,有了自己的家,就不用被那些手握资源的男人欺负了。”
“嗯。提气。”戴菲林快速的抹掉眼泪,抬起花妆的脸哈哈的笑,“以后我的家,就是你的家。”
路上灯红酒绿,各色的光线从高大的建筑物上俯视路上来往的车辆。
妖娆的灯光,射折在柳桑田的侧脸上,美好的脸庞在夜色里时隐时现。
车开得很慢。
戴菲林似乎感觉到柳桑田情绪不高,她平时是个话唠,但也很贴心的安静下来。
到了十字路口,停了一分钟,红灯转绿灯。
车子趴在原地一动不动。
后面的车拼命按喇叭。
柳桑田惊起,忙往前开。
柳桑田脾气好,戴菲林是个打抱不平的性子,摇下车窗,对着后面一通叫阵:“大晚上的,赶着去约~炮!”
这话粗鲁无比。
柳桑田听得面一红,拉住戴菲林:“姐,咱们快到了。”
“不是,后面那辆限量跑车,一看就是出来勾妹子,跟我们一路了,我一直没有说话呢。”
可不是。
后视镜里,路灯下黑色的跑车闪着光芒,在一堆普通经济适用车型里,像游荡在子夜的黑色豹子,闯进了羊群之中。
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