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司植依稀分辨出苏檀两个字,看来周彦川的突然发难让弈炀很焦心。

那么多证据被周彦川握在手里,他要是太子也会焦急,更别提弈炀身为太子谋士,只会更加焦虑,想着该怎么替太子毁灭证据。

他很期待弈炀接下来的动作,最好能让太子和周彦川龙争虎斗起来。

抱着这种心理,黎司植日以继夜的跟着弈炀。

从客栈到驿馆,客气见完大小官员,再到各种商铺,其中不乏和钱家有关系的地方,像是正常走流程,没有刻意打听苏檀的事,也没有想要去见周彦川。

这似乎并不寻常。

黎司植疑惑,难道弈炀一点儿都不担心周彦山?

还是说苏檀收起来的那些证据对周彦山无用?

这不太可能,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哪里还能抵赖?

那为何弈炀那么淡定,一点都不急着杀人灭口呢?

周彦川可是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弈炀派过去的杀手,想要将太子与苏檀勾结的罪名坐实得更彻底。

黎司植也难得起了点急促之心,跟着弈炀的这几日,不能说是毫无收获,相比较其他想知道的事情来说,很少。

好在他耐心将要耗费完时,钱少爷送来有用的东西过来。

太子让钱家从江北运送一批宝贝回去,他未经允许擅自偷偷看了,里面金银珠宝不计其数,还有绫罗绸缎,多的是他没见过的东西。

钱家富甲一方,见多识广,能让钱少爷说是没见过的,那铁定是新鲜玩意儿。

黎司植的重点不在那上面,追着问随车之人有没有携带书信。

有书信,才有情报。

钱财之物只能表明太子在江北确实有别的赚钱法子,除非那批钱财能查出是从苏檀手里送出来的。

黎司植想到这,赶紧让钱少爷去查宝贝是从哪来的。

苏绵绵已经不能再合作了,在苏檀倒台前,他先给苏绵绵报信,让姑娘带着她弟弟远走高飞。

当时苏绵绵托人告诉他,待安顿好弟弟,便回来帮他。

他心领了,那时朝堂动荡不安,局势不明,他还是希望早已脱身的人不要再趟进浑水里。都上岸了,又何必因他再进来,属实没必要。

黎司植在弈炀和宝贝上面忙得不可开交。

这边周彦川利用苏檀和周彦山隔着千里互相较量。

周彦川找到了那处暗室,也看见里面的金山和书柜,书信一封不漏的被送出来,随手一翻都是足以让苏檀死上好几次的证据。

其实,这堆书信里面最多的还是苏檀的记录,俗称账本。

谁和谁对自己进行贿赂,又是朝中局势变化的分析,小部分是和太子往来的信件。

太子措辞够小心,外人来看,这些书信并无太大问题,就是些问好叙旧话语。

可要对照上这些年朝中谁人落马,谁人升官发财,便能知道这其中深藏的奥妙。

周彦川都能想到这些书信呈到他那位尊敬爱戴的父皇面前,该会将人气得有多厉害,说不定周彦山的太子当场就得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