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萧看着方叙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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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
方叙垂着脑袋,看着右手腕上几乎快要看不见的伤疤。
司机这时转过头,“少爷,夫人刚刚打电话过来问您明天晚上是否有空一起进餐。”
“和谁?”
“许总一家。”
方叙神色微沉,“和她说我不去。”
随即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对方接的很快,方叙没有给那人说话的机会便直接说道:“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包括明天那餐饭,不要再有下次,还有,别再打她的主意。”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突然轻笑一声“方叙,你就这么恨我吗?”
而后又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不,你只是在恨自己无能,恨我有什么用?是她不肯相信你,你做与没做,结果又有什么关系?”
语毕,电话便被挂断。
方叙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僵硬许久,而后扭头看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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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不知何时停了,月亮沉沉的挂在浮云上,几许风吹过树梢,花瓣打着卷儿从枝头飘下,空气湿漉漉的,粘稠到仿佛下一秒便能化作实质滴出水来。
他的眼前突然铺展开一条长长地路,远处的花树下,女孩仰起头,阳光透过叶片交错间的罅隙一缕缕投射下来,她的身影融于一片摇动着的金光。
她一次也没有回头。
再遇
程绥安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
昨夜不知何时听着雨声迷迷糊糊入了睡。
这时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程绥安走下楼,看到季子元正在整理打包带来的早饭。
她看到程绥安,笑了笑,“起床了?我给你带了奶黄包,你以前最爱吃了,快过来趁热吃吧。”
程绥安站在楼梯上,目光微闪,“子元,你其实不必这样,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季子元忙碌的身影一下子僵住,她低着头沉默了许久,似乎在压抑些什么,随后声音略微哽咽的说道:“你快吃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下楼啦。”
程绥安看着季子元离去的背影,顿时感到有些无力。
即使这些年过来,她几乎康复,季子元仍然抱着一种近乎赎罪般的愧疚对待她。其实她很清楚,那些事情,本就不是谁的错,也没有任何人有义务去承担她的痛苦,可所有了解她过往的人在面对她时都带着小心翼翼的态度,这只会不断的提醒她,无论这些年她装的有多不在意,曾经种种仍然如同枷锁一样死死禁锢着她。
她是在过去中无法得到真正的解脱,但她同样明白,现在仍在继续,她必须学着向前看。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那些爱自己的人。
就在程绥安陷入自己思绪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是高中班长打来的。
程绥安看着手机片刻,接通了。
“喂,是绥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