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走了。
她浑浑噩噩地关上了门,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发着呆,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银色项链,简单却并不朴素,正适合她这个年纪。
在失去父亲,母亲后,终于要失去他了。
回到房间,将自己重重砸在床上,以一个及其缓慢的速度,头靠在了墙上。
老式房子隔音都不太好,相同的位置,也是他的房间,一墙之隔,好像触手可及。
她在脑海中勾勒着对方的身影,想象着他走进卧室,关上门,或许又在看着他最喜欢的心理书。
又或许为了将来的行程紧皱眉头查着攻略。
张满满想,这才是年轻的人生,不像她,好像已经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无趣。
当晚,她又做梦了,吓得她从梦中惊醒。
她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了钟修齐的一切社交账号,时不时的窥屏,看着他发送的信息和照片。
大三那年出国做了交换生,又再次考上了耶鲁的研究生,还和同学搞科研。
一张张照片上景色优美,看着就岁月静好。
肉眼可见的两人之间的差距越发大了。
大概是从高二那年开始。
张满满选择了文科,而钟修齐选择了理科,并且在最后的分班考试中,钟修齐蝉联全年级第一,被分到了最优班,而她的成绩则只够得上第二梯队。
两个人的距离整整隔了五个班级。
“张满满,老师叫你。”新的学习委员叫了她一声,自己坐回到了座位上。
张满满收拾好书本,穿过同学,默默走到办公室,敲门。
“请进。”
“老师,您叫我。”张满满有些神色不定地站到班主任面前。
“张满满,你的成绩最近下滑很厉害,能跟老师说说怎么回事么。”班主任是个45岁的中年女人,烫着一头卷发,带着眼镜,嘴周的法令纹有两条深深的沟壑。
“老师,我最近状态不太好。”张满满抬眼看着班主任,再次低下了头。
“张满满,是不是家里的事情影响到了你,有什么困难可以跟老师说,老师可以帮助你。”
“没什么,是我精力不太够,最近学的有些吃力而已。”
班主任很显然不太相信这个解释,“老师听说,你最近跟钟修齐走的有些近。”法令纹好似更加深了,一双眼睛死死注视着张满满。
“老师,他是我的邻居,偶尔我们会一起上下学而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老师你不要听他们瞎说,钟修齐同学学习很用功,哪里有时间做别的。”猛地抬起头,神色有些不太自然的说道。
“嗯。”班主任点点头,室内恢复了一片平静,“注意同学之间的距离,钟修齐有可能会被保送,不过一切还没有定下,千万不要让他受到影响。”
“老师,我不会的。”张满满笑道,“要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张满满从办公室走出去,就见钟修齐正伸着手要敲门的样子,她低着头回了自己的班级。
没看到身后钟修齐望向她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