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我把它做成多肉的样子,看起来是不是很治愈?年轻人,别想太多,消亡和生长、失去和拥有都是自然规律罢了,既然是规律,那它们都是一样的,看开点。”老板娘并不知道顾念的事情,但她并不问,该来的会来、该走的会走,来之欣喜、走之无憾。

真的能做到“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上云卷云舒”吗?邬玉志迷茫地望向天空。或许是为了回答邬玉志的心思,天空用力过猛,刚才还是晴好的天,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

“前几日晚上下了冰雹,把楼顶都砸穿了,现在还没有修补好。”老板娘赶紧到外头收拾帆布亭子。

白冰晖和邬玉志赶紧放下茶匙前去帮忙,好不容易将最后一座帆布亭收了回来,暴雨也浇了他们一头。雨珠仿佛是一麻袋黄豆破了口子,倾泻而下,竟然让人辨不清楚雨里的人事物。

“你们莫要走。”老板娘说,“这种雨天出事的多,尤其是在车里容易出事。你们身上都湿了,到楼上来擦干吧。”

老板娘引着他们上了楼,那其实是一间仓库,前面囤货,后面睡人。

“我以前请了个小帮工帮我看铺子,晚上他就睡在这里。现在他走了,但床和日用品什么的我还没撤下,你们随便用。不过,毛巾什么的我给你们拿新的来。”老板娘热情地说。

老板娘借了一套自己的睡衣给邬玉志,白冰晖找了一套以前小帮工的衣服,竟然是一套校服,正是他们以前所在的中学。邬玉志看见他穿着校服,不自禁露出笑脸。

“好滑稽。”邬玉志指着白冰晖被校服吊起的手脖子和脚脖子。

白冰晖动了动身体,虽然小了一点,但挺舒服的,他不打算换了。

“你累了,睡一下吧,我守着。”白冰晖拍了拍那张单人床。

邬玉志的确累了,她好几个晚上未曾合眼,每每一进入梦乡,就会回到昏暗血腥的北方水塔里,她抱着奄奄一息的顾念求生无门,总是从抽搐痉挛中痛醒。

她走过去,躺在床上,似乎闻到了一阵干爽的肥皂香,现在谁还用肥皂洗衣服洗澡啊,好像回到了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那时候,她、白冰晖和顾念都还年少。

“不要!不要!不要——”邬玉志又一次从梦中惊醒,白冰晖拍着她的脸颊,看她醒转,激动得一把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