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卫红早已认不出许明天,他张着嘴只会啊啊叫唤。
“他看起来不太高兴啊。”许明天皱着眉头给许卫红塞了一瓣橘子,这是南方买来的蜜桔,不是上市的季节也特别甜。
“因为一直跟他同一房间的张爷爷昨天没了。”护士告诉他。
进而,许明天了解到,与张爷爷的孩子们都在外地,赶不回来,一应后事均由养老院与殡仪馆代办。但谁来当张老头的孝子代张家向前来吊唁的人们回礼呢?
许明天自告奋勇,披麻戴孝跪在灵前,三天三夜尽心尽责。好男人、慈善家、大孝子许明天的名号由此传开。短短一个星期,他便成为了坛城富贾名流的座上宾、高官政客的大红人。江湖传闻,许明天手里握有黑白两道扛把子毕先生的手谕,两条道上的人随时供他差遣。他真有这么厉害?有些人也会怀疑。但据见过毕先生的某些政要和富商讲,许明天的确是毕先生的师爷无疑,这是毕先生亲口承认过的。你瞧他手上那双打了“B”字黑标的白手套,那是只有在毕先生跟前服侍的管家才有的待遇。
对于要来巴结许明天,黄权是老大不高兴。他算什么东西呀,以前就是黄家的一条狗,现在不过换了个厉害些的主人,就以为自己可以人模狗样了。王喜儿掐了他一把,你就抱怨吧,这个世界不是向来就这样嘛,你若不愿意,自有愿意的去,到时候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不要后悔!
许明天没有在坛城租房子,而是住在一艘豪华游轮上,泊在化龙溪的水面,时刻准备迎接毕先生光临坛城。
黄权乘一艘快艇驶向豪华游轮,靠近的时候,有水手过来问,你谁啊?黄权抻着脖子、仰着头,没好气,约好了的。等着吧。水手一瓢冷水匡下来,黄权气得半死。什么时候架子这么大了,真是狗眼看人低。
约莫在河面上晒了一个小时,晃得人头晕眼花的,游轮上才放下绳梯,黄权爬上去,大汗淋漓,呼哧呼哧直喘气,像一头发情的公猪。许明天从舱内走出来,在甲板上接见了他。
“今天真是不巧,毕先生来了。”许明天说。
听到“毕先生”三个字,黄权亮眼放光,一扫刚才的疲惫和埋怨,连忙握住许明天的手叙旧:“老同学啊,虽然分别多年,但是一见面就觉得格外亲切啊。”
许明天也激动地握住黄权的手:“多年不见,分外想念,这不有好事也不能落下老同学不是?”
王喜儿在黄权上船前三翻四次地叮嘱,现在许明天可不是个纯粹的生意人,不要一上去就给人来俗的,要显得高雅一些、文雅一些,这样才能叫他这种人看得起。现在,许明天主动谈生意,黄权乐得笑歪了嘴。
“我那里有一批好货,都是给毕先生留的。”黄权喜道。
“毕先生最近心情不好。”许明□□他使眼色,眼睛往船舱里看了看。
“怎么了,谁得罪毕先生了?”黄权疑道,这世界上居然有敢得罪毕先生的人。
“就是因为没有任何人来得罪毕先生,他才不舒服的,孤独啊!”许明天说。
黄权立马会意:“这还不简单,我马上去找几朵解语花来,什么样儿的都有,保准让毕先生乐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