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省长眼里盛满了笑意和欣赏,但嘴巴上仍然不肯松:“不要以为说几句好听的就能过关。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插手地方政务太多,而地方政务与省里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还不自知,多危险,你晓不晓得!”
白冰晖喝下一碗汤,连连夸赞师傅手艺,又连连称赞师母□□得真好。
“既然小冰一心上进,老头子,你得好好支持。”师母金口一开,副省长只得俯首帖耳。
“我是看着你成长起来的,明知道你这一步是兵行险着,为了你将来能够走得更远,也只好割爱了。”副省长略微考虑一番,道,“你心意已决,与其隔着一层在坛城诸多掣肘,不如直接进入坛城官场锻炼,也让你积累更多的基层工作经验。”
白冰晖给副省长夹了一只大大的鸡腿,然后又把上面的鸡皮剥掉,说:“鸡皮我吃,胆固醇高。”
副省长拿他没办法,又好气又好笑:“还不是因为你小子爱吃鸡皮!”
白冰晖走后,副省长见妻子又在摆弄翻糖蛋糕,便问:“瞧你,小恩小惠就被收买了。”
灰杉夫人对老头子嗤之以鼻:“什么小恩小惠,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吧。”
副省长摇了摇头,女人心海底针。
“你培养他就是为自己以后铺路,也是为女儿将来铺路。懂了波?”灰杉夫人笑道,“我得去趟坛城。”
Chapter 39
正当白冰晖“春风得意马蹄急”地返回坛城时,邬玉志幽幽醒转。她看见睫毛模糊的影子,一遍一遍刷在粗粝的白石灰墙上,白色的飞粉似雪花落下,落进睫毛的间隙里,落在她眼里,一颗无声无息的泪顺着眼角藏进了棉被里。棉被沉重得像一张巨大的烙饼,夹住邬玉志的躯体,等待着别人吞掉的命运。
她无力反抗,因为她的身体被灌进了软糯的水泥;她脑袋浑浊,因为思想像一块湿抹布被弃置在角落;她不说话,因为无话可说。
岱叔端来的饭菜放在床头柜上,已经凉了。
她想要起身,却打翻了饭菜,哐当一声,引起了外头人的注意。
叶芝跑进来,看见她伸长的手臂在摔碎的碗上,责怪道:“不吃就不吃,干嘛浪费。”
“啊……”她张嘴,刚想解释,又觉得费力,肚子里那口气似乎提不上来,算了,摔个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岱叔上来收拾碗和地上的饭菜,笑道:“可能是不小心的,兴许也是风吹的。”
岱叔收拾好残局,将空间留给两母女。
“以后你就住这里吧。”叶芝走过来,坐在她床边,温言,“局机关的老房子我签字了,我们两口人,能按人头分钱,而且还能再分一套房子。听说是临街的房子,有两层,上面可以住人,下面可以出租或者做生意,你用拆迁款搞下装修,是做生意还是出租,下半辈子都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