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自己的定位倒挺清楚的!”她又挥一拳过来。
我闪避了。
“我不欠你的,就算欠,刚才那一拳也还清了。”
“你是不欠我,你欠的是良知。”她指着我的鼻子,“你爸爸撒谎了,你爸爸诬陷我爸爸。”
“我爸爸说了他该说的话。”我捏了捏鼻子,我最害怕我的鼻子变成爸爸那个样子,“识时务者为俊杰。”
夕阳从水泥洞口里射进来,她迎着阳光爬上护栏。我看到她微翘的臀部,又想起那两片洁白的翅膀。
“你要做什么?”我担心那两片洁白的翅膀真的会飞走。
“是不是只要往前跨一步,一切都会结束?”她迎向晚霞,眼波如水,平静又温柔。
我走上去,抱紧她的小腿。
“啊!”她惊呼,“这样子我真的会掉下去。”
我不放手,因为我把受伤的脸颊埋在那两片洁白的翅膀之间。
她跳下来,扑倒我,又揍了我一拳。
“你高兴了吧。”她走的时候说。
对,我的确挺高兴的。
2004年春,她又变了。她竟然敢穿着裙子来上学,还主动给篮球场上的黄权买矿泉水。黄权像不认识她一样,愣了半晌才接过来。混混们跟着起哄,她却脸不红心不跳娇娇地叫了一声“权哥”。黄权开心地搂着她,自以为终于将她征服。但一个女人面对一个男人脸不红、心不跳,那一定不是爱,是利用,尤其像她这般心性如雪山的女人。
黄权有女朋友了,叫王喜儿,也是局机关的,其母是舞场皇后王欢。王欢的长相一言难尽,但偏偏入了黄崇的法眼,青云直上。王喜儿老找她茬,只要她和黄权在一起,王喜儿必出现捣乱。聪明人自有聪明人的频道。我敏锐地察觉,她是故意的,她在利用王喜儿保护自己。黄权和王喜儿都被她玩得团团转。
她真的识时务了吗?
我有一种危险逼近的感觉。能向自己的敌人逢迎献媚,必定所谋者大。
我知道黄权的所有的秘密,他是有名的“捕手”。他们经常寻找年轻女孩儿,最好是初中生,小学生和高中生也有,然后介绍给社会上的大哥认识。这些大哥会对这些女生很好,极力满足她们的要求,待她们放松警惕,就拉去酒店,把“凯子”叫上来,半推半就地把生意做了。这些女孩儿一开始都不情愿,但在黑大哥的“糖衣炮弹”下,最后只能认栽,有些实在不愿意的也会放走,不过走了之后不敢出声,有些自愿留下来,又做“鸡”又当“捕手”。每介绍一个新女学生去,黄权这伙人都会获得一些“提成”,这些钱都是我帮他打理,谁拿多少我都会记好账目。
黄权并不知道这个账本的存在,但是她却敏感地捕捉到了罪恶的气息。2005年的夏天,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她穿得严实。王喜儿嘲弄她,难道是老寒腿吗,在春天穿短裙的人,到了夏天反而穿牛仔长裤。但我喜欢,我喜欢盯着她长外套底下,若隐若现地翘臀,那两片飘飘欲仙的翅膀总是飞入我的心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