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永远陪着你。”白冰晖用力揽着顾念的肩膀,陪着他喝下了两瓶。
他们不知道“永远”有多久,或许是十年、一年、一个月、一天、一瞬间……
顾念从头哭到尾,白冰晖从头喝到尾。只有邬玉志一个人在认真看电影,结束后还要送两个醉汉回家。
白冰晖和顾念一人一句唱到局机关门口,自行车成了他们手中的鞭子,一会握在手里歪歪扭扭地走,一会甩开去玩“无人驾驶”。邬玉志胆战心惊得好像一个放风筝的人,担心风筝飞得太远要崩断了绳子,又担心风筝飞得太近就要落地,不能远不能近、不能轻不能重,什么好朋友啊,简直是他们的老妈子。老妈子邬玉志好不容易总算把两个大宝贝带回了山上。
“嘘——”邬玉志一而再、再而三地将食指竖在唇边,向两个“大怪物”示意轻声点。
“嘘——嘘!”
“嘘!嘘!嘘!”
可是两个大怪物却“嘘”得一个比一个大声,简直要把整栋楼的人都“嘘”得从床上爬起来去尿尿。邬玉志急吼吼地把他们往家里弄,突然又意识到白冰晖不能到自己家去,免得惹到妈妈脆弱的神经。那就把这两只大怪物薅进顾家,去祸害姚阿姨。
“小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头蹿出来。
邬玉志僵硬地回过头,发现叶芝正站在路灯下。此刻她真想撕掉白冰晖的脸,可是他这张自带发光属性的脸,已经被叶芝发现了。
“小玉,他怎么来了?”叶芝皱着眉头,沐浴在昏黄的路灯里,好像天神在质问凡人,知道她在问,却没看到她的嘴皮子动。
邬玉志突然感到很害怕,她把白冰晖扛在身上,没有功夫管顾念,顾念就窝在地上,抱着邬玉志的一双大脚。邬玉志踢一脚,顾念就歪斜着身子啊一声,然后又倒过来,真是一只喝醉了的不倒翁。
“他们喝醉了,我送他们回家。我送回顾家,白冰晖也去顾家。”
“不用了,你姚阿姨在这里。”叶芝神情古怪,把脸隐没进阴影里。
姚曼丽从邬家走出来,看见自己的儿子像烂树叶子腐烂在地上,并不理睬,反而满脸焦灼地对邬玉志说:“你爸爸一直没有回家,从早上去上班到现在,一直没有消息。”
“爸爸是不是去了哪个朋友家?”
没有人回应她。
“爸爸说过,如果他六点之前没有回家,就去……报警。”邬玉志不敢往下说,更不敢往下想。
“去过了,派出所暂不受理,还没有超过48小时。”姚曼丽说,“明早我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