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漫微怔少许,咽下一口唾液后,冲他用力点了点头。
“好姑娘。”陆斯回抚住了她的头后,时间紧迫,他迅即安排道,“我从正门走吸引记者的注意力,你从南门出去开车。”
“我不要。”林漫又摇头拒绝,她不要他被逼问,她害怕悲剧重演,“我不要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你。”陆斯回明白她的顾虑,而他也同样有顾虑。她一定不能与他出现在同一个画面,同一张照片里,不然人肉网暴随时可能会发生,他要竭尽所能地保护她不受伤害,这一切本就该由他独自面对。
“南路口见。”陆斯回凝视着她的眼神,一再向她示意不用担心,才松开了她的肩膀。
就地分开时他再次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快凌晨两点,夜长梦多,他们必须趁天明前,连夜赶往南山寺。
心跳悬在了嗓子眼,林漫望着陆斯回孑然一身的背影穿梭过大厅,周围的声响都好像被消了音,她只能听到他的步伐声。
当电动门向两侧滑开,奔涌而来的相机,发出咔嚓咔嚓的绽放声,如同庆典里直冲入天,四射的火光。
“请问您是利用什么手段重返新闻界的呢?明知你杀人未遂,四台为什么还会聘用你?”
“三年前你是否不愿承认你妹妹被爆出的拜金品性,就偏执地将恨意发泄在了他人身上呢?”
“有杀人的前科,你能保证在四台工作中不会因头脑发热再次杀人吗?”
“你被指操控舆论,情况属实吗?”
“若作为普通观众,你会相信一个杀人犯所写的新闻吗?”
就在这声浪中,陆斯回单枪匹马地突围着一层又一层起伏的人墙,他没有躲闪任何一个镜头,他要告诉所有人,他不畏人言。
灯如白昼,打在他身上闪灼的照明光,宛若一张张露骨的X光片,穿他血肉,验他脊梁。
而就在这时,站在原地久久无法离开的林漫,脚步自此向他迈进,一步、两步、三步。
一种说不清的悲壮感压裹着她向前的每一步,她脑子里甚至冒出了“要死一起死”这样矫揉荒唐的句子。
这是因为,当亲眼目睹,真有一个人捧着一颗被千锤百炼过后的真心,屹立于那撕咬横行,成伍的蛮兽之中时,你怎会不被其具备的气魄与胆量所动容,又怎会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