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被我妈告知,“你买衣服的那家店改成剪头发的了,马路边都是卖吃食的,就这孤零零的一家服装小店,不维护好客户,偏偏自寻绝路,我看他们家这种做事的方式也干不长,果不其然吧。”

我无奈的摇摇头笑笑。

自从那次和我爸出门散步开导我之后,我便再不出门了,呆在家里,排斥见人,久而久之,身体机能渐渐下降,身体越来越差,想来不得已只好在家用手机跳健身操。

不久后,电脑桌上手机架上的手机正播放起健身操,我百无聊赖地穿鞋下地跳起来。

还没两分钟,被我妈见到,凑到我手机前,“跳健身操?丫头,等会我,我也跳!正好减肥!”

“那我先去趟卫生间。”话音落下,还不忘带上手机,去洗手间放剧。

五分钟后,我将手机置于桌前,母女上气不接下气的跳起来,二十五分钟下来,已全身温热,睡衣背部微微冒出汗渍,运动完,咣当倒在床上歇息,呼吸散乱,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慢慢平复下凌乱的呼吸,急促的心跳,好容易喘匀了气,又倦又乏,酸懒地躺倒在床上。

于是,每天下午大致这个时分,跳健身操成了一种日常运动的习惯,有时感到我每天只做一件事,都觉得很累,难以完成。如往日一般:和母亲一起做操时,用我妈的手机做健身操,我则用自己的手机手持放映剧和综艺,可转移下注意力,会感到运动时间不那么漫长痛苦。有时母亲有事不在家时,只剩下自己做健身操,不断给自我减少分钟,降低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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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总医院。

小区附近有条地铁线,地铁携着一阵风,疾驰而来,我低头木然地上了地铁,母亲陪我坐在地铁坐椅上,不敢张望漆黑的窗外。

下了地铁,扶手电梯向上,出了地铁站,走了两条街,便到了总医院。

我提前在网上预约好了号,我妈陪着我到医院看病,一进会诊大厅,医院鼎沸人声,聚满了人。二人搭乘手扶电梯上到二楼,我到科室诊所门前时,静静瞧着候诊区整排的座位上坐满了等候叫号的病人,我妈从包里抽出两张报纸,找到病患区的最后一排椅子上有两个挨着的空位,分别铺在空位上,我和母亲先后落座候诊,很久后有病人推开门,陆续从诊室里出来进去,我心慌得身子一歪,探出身子往里观望,又四周环视这些病人的面容,没看出丝毫异样,在外面,大家都竭力克制保持正常的言行。

我呆呆地瞄着电子屏幕观望,等了好半天,终听见诊台上方的屏幕叫到了我的名字,我和母亲收起报纸,拧开门把,进了诊室,将诊室门紧闭。

我妈把病历本掏出来,递到穿白大褂的大夫桌上,“大夫,您给诊断诊断,像我们孩子这种情况,是不是抑郁症?”

接诊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大夫穿着白大褂,掀开空病历本,手中攥着笔,双手搭在病历本上,转过头对着我,“都什么症状?你跟我大概描述一下?”

我扣顶帽子,头发都没洗,乱糟糟的藏在里面,我坐在大夫身前的凳子上。

为了提防遗忘,我提前在手机里写好了备忘录,照着手机念,神色凝重的皱紧眉头,呈现八字纹,语无伦次地向大夫阐述症状,“就是感觉脑子混沌锈住了,反应迟钝木讷,情绪低落,精神恍惚,思维行动迟缓不协调,记忆力衰退。眼神呆滞,脸僵了,像个尊佛一样。什么事都不想做,不能接电话,自我封闭,不想出门,害怕见人,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蓬头垢面。身体乏累,语言组织能力变差,语无伦次,经常涌出自杀的念头,特别敏感脆弱,胡思乱想,脑子里想的太复杂,心思特别重。心里特别空,没有安全感。以前自己脾气非常好,自控力很强,这一两年情绪波动很大,跟父母说些没耐心口气重的话,过后会自责,父母对我越好,会有更多的负罪感。自己现在就是个废人,是家里的拖累,觉得任何人都比我有用。以前很多事能自己解决就不告诉父母,现在越来越退缩,做什么事,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想要父母帮我完成,丧失生活能力一样,以前能完成的事,现在做什么事都觉得困难,一个挺大的人了,做什么还要父母陪着,别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向自己,和同龄人比起来,别人该工作工作,该结婚结婚,能独当一面时,我反而在退化,像掉进一个深渊里迷路了,唯独自己还在从一条火坑,换到另一条火坑。总猜测别人在背后如何评论自己,说不清为什么,提前要做很多思想工作。现在哪怕别人一句不好听的话,都会瞬间眼泛泪光,止不住想哭出来。眼神不敢直视别人,极其自卑。我表面很镇静,其实心里早就翻江倒海了,痛苦极了。很多事想不开,会经常因为一点不顺遂的小事就觉得活不下去了,心里特别特别累,像钻进一个死胡同里,怎么也出不来,现在有些破罐破摔了。前段时间,有点自残心理想割腕。总想出些意外就死了好了,想过很多自杀的方法。觉得人生没希望了,唯一一条出路就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