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不言语,似是戳到了痛处,很久后,侧过身问我,“丫头,我和你爸,我们要是有各自的生活,你能接受吗?”

“你们随便吧……”我没有转头,怕眼泪被父母发现,只不以为然的低语,但说话颤抖的尾音还是出卖了我。

“你这样会让闺女对婚姻失去信心的。”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在父母一次次的争吵中,不断加深肯定自己的想法。我爸说,怕我对婚姻失去信心。应该说,我从来就没对婚姻建立过信心,不要说婚姻了,现在对生活的信心也已消失殆尽。一切的一切,让我对生活麻木了,我真的累了。

就在刚刚,我妈一股怒气冲出,大门砰的一声,摔门而去,剩下我和我爸呆立当场,隔了半分钟,我爸后脚跟着下楼,不欢而散,屋子里霎时静无一声,独留我一人在家。前脚下楼,后脚我任泪珠在脸上肆意妄为的双垂淌下,嚎哭起来,不知为什么,现在如此脆弱,困在灰色的世界里,走不出去了,我的心好累,心里很乱,空躺在床上,神色凝重复杂,活着没意思,真想逃离这个家,找个地方躲清静不回家,只想一个人待着不说话,现在家已不像个家样了,我真的受够这样的生活了,这麽多年太难熬了,日子看不见头。

近几日,经历了父母一次又一次的大吵,一连几天皆是如此,我的病情开始极速恶化,进入最重最恐怖的阶段,隐没幽闭于家中,任由深思的负面念头侵袭,消极思绪在脑海迅速持续蔓延,不能自控,抑制自己不想,却如何也驱赶不掉灰色情绪,把自己折磨的死去活来,稍一闪念松懈,灰色念头便会回流,脑袋里在高速运转,反复不停不断地在想那些悲观消极的事难以自拔。活着无时无刻都是煎熬,疲惫的失去了任何表达欲望,偶尔试着吐露,我发觉不能顺畅说话了,语言组织能力也失去了,登时愣住了。内心已无数次想自杀,在死亡边缘游走,有今天没明天的那种感觉。躺在床上,我的意识变得麻木,没有感官了,感知不到任何快乐了,被绝望包围,脸上满是倦态,不知怎么两眼开始发直空洞,眼神呆滞,身体是完全僵硬的,僵硬到不动如山,整个人化作一尊佛像一样定住,呆呆地纹丝不动。

父母被这样的自己吓得够呛,忽然之间,父母在我面前小心翼翼起来,吵架有所收敛。

一日夜间,去厕所,洗完手,顺便从柜子上够到漱口杯,依照惯例按时刷牙。右手端着漱口杯,左手捅进嘴里的牙刷,洗手池里残留下斑斑牙膏痕迹。

站在洗手间墙上的落地镜前,我边刷牙边对着镜子,恍然望定镜子中的自己,被吓了一跳,脸色难看得似鬼一样,睡衣少系了一扣,领口宽大歪着半露锁骨,头发脏乱的纠缠到一起,形象全无。凑近细照发现眼睛更是已绝望得无神了,似是死人相,着实吓人。顺便用手摸下童年时脸上摔伤的坑,我额头正中央有个竖道的长条坑状凹痕,不用手摸的话,外人看不出来有坑,只是面相学上说对事业不好,至少在我身上很准。用对着我右眼边接近夫妻宫之处照照,有处童年摔倒在小石子上被割掉一丁点肉的坑,面相上说对婚姻不好。婚姻事业没一样好的,这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吗?上辈子自己究竟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会对我有这样的安排?

刷完牙,一整日累得我连眼皮都懒得撑起,躺床上玩着玩着手机,倦意来袭,撑不开眼,昏昏沉沉的闭眼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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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8:52

刚迷糊的睁开眼醒来,正瞧着我妈坐在转椅上滑手机,刚醒来,我衣衫不整,四仰八叉地磨蹭得躺了一会,慢慢坐起,把头抵在床头,摸到桌角的书,拿到手里正要翻看,竟不小心将书边的耳机碰到掉落在地,发出点点响动,我迅速趴在床边去捡起,放回桌角,我妈后知后觉的看向我,“什么东西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