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走?”凌牧野半仰着头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左手斜插进裤子口袋里,右手的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支烟,那烟已没了大半。
他的声音极淡,却意外地让人觉得心情沉重。此情此景,竟令庄飞扬想起了他当年附在她耳侧说起那句“我就是想找个人说说,所以就找你了”时的样子。
“怎么还学会抽烟了?”庄飞扬学着凌牧野的样子,也倚在了墙边。因为忆起了两人的过往,她的声音不自觉地轻柔了许多。
“我本就会抽烟。”凌牧野嘴角含笑,眉眼温柔。
“我倒是没见你抽过。”庄飞扬微仰着头,声音似是飘到了很遥远的地方。她并没有看到凌牧野此刻的神情。
“你大一时说过自己最讨厌烟味。那以后,我便很少再碰烟了。”
“是么,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庄飞扬此刻心里受到了极大的触动:情起情灭间他也曾为自己真心改变过吗……
“不过是部门开会时你偶然提起的一句话罢了。”
“难怪。”庄飞扬的声音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她偏过头去看他。
“庄飞扬,这几年我偶尔会想,你大概是没有心的。”凌牧野吸了口烟,声音淡漠。
“牧牧,最先提分手的那个人,不是我。”庄飞扬的声音极隐忍,似是含了无限的哀恸,“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到属于我的地方去了。无论如何,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
她转身便走进了客厅,并没有注意到凌牧野眼里逐渐变暗的深棕色。
她刚刚叫自己……牧牧……
“小扬,这孩子一双大眼睛,像极了当年的你。”凌牧野的声音突然从耳后传来,庄飞扬被吓了一跳。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止住了动作,回过头去看他。
若不是凌牧野主动提起小孩,她差一点就忘记了自己刚刚选择留下来的真正理由,“凌牧野,这个手链的主人,是我么?”
“几个小时以前,我刚刚在襄城所有主流媒体的镜头前,把它送给你了。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凌牧野脱下了身上的外套,很轻柔地把它盖在了凌安阳的身上。
“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庄飞扬步步紧逼。
“这手链除你之外我没送给过第二个人,你说它的主人是谁。”他并不看她。
庄飞扬的指甲死死陷进手掌里,她却丝毫不觉得疼。
“阳阳刚刚和我说,手链的主人就是他的亲生妈妈。这是你亲口告诉他的?”她的声音带了颤抖。
“恩。”凌牧野兴趣缺缺,态度敷衍。
“你这是什么意思?”庄飞扬的声音高了八度,她终于失态。
“庄小姐,看来没有我的提醒,你是不会记得自己曾经怀过一个孩子了。”凌牧野突然跨到了她的面前,死死抓住她带着手链的左手腕。
庄飞扬听得出,凌牧野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