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着小琴的一棵树后,站着刚才的少年:真的是你,你真的来了。
这时,一个穿着制服的女学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的穿过拥挤的人群,一边跑还不忘一边大喊着“:不好意思,借过一下!”两旁的同学连忙闪开,有几个没回过神的险些被撞倒在地上。只见那女生朝小琴的方向跑去,速度却丝毫没减慢。
“砰”一声,两人应声倒地,一个是那名横冲直撞的女生,一个是我们无辜的受害者——小琴。女生匆匆忙忙站起来,拍了拍裙上的尘土,一脸愧疚的对也已经站起来的小琴说“:真是对不起啊。我在赶时间,一不小心就……”
“没关系的,我没有受伤。”虽然琴的手臂有些隐隐作痛,可是看那名女生的样子的确不是故意的,又确实是在赶时间,小琴也不想为难她。毕竟,在这所学校里,她还是第一个和小琴说话的人。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不客气的先走了。我还要赶去声乐社呢。”
社团?女生的话引起了小琴的回忆。正希熟悉的声音、一个个片断在琴脑海中飞快的闪过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学生,我在这里的名字叫唯一。今后,和大家就是同学了,还请多多关照。
——没错,我就住在这里。而且,非常凑巧的是,紧紧贴着你们家呢。
——那哥和唯一要一直做好朋友哦。我们三个人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哦。
……飘扬的樱花连带着这些场景回旋在小琴的记忆中。“请等一下。”小琴拉住了那个正准备离开的女生,声音带着些凝重和严肃。“啊,还有什么事吗?”女生被琴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心中暗自祈祷着:千万可别是让我赔偿什么的。“我,嗯,请带我去参观一下这里的声乐社。”小琴的表情又转变回了微笑。女生松了一口气,自然是欢天喜地的答应了下来“好啊,没问题。那么我们走吧。”
跟在领路的女生身后,小琴似乎这才刚从之前的回忆中清醒过来。我这是在做什么啊,竟然抱着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怎么可能这么巧,就在这所学校里,而且就在这里的声乐社呢?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试一试……
走在一栋教学楼的长廊上,小琴竟没有心思去观察这新鲜的一切,她还在想着有关那个约定的事。不知觉间,走在前边的女生说了一句“就在前边,快到了。”小琴轻轻地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这是,从不远处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小琴被这似曾相识的旋律给吓住了。天啊,这怎么可能?这首曲子是那个时候哥哥和他一起……难道真的是他在弹琴?难道他真的在这里吗?
前方,在一间门上标有“声乐社”的房间里,一名身着制服的少年正在弹奏着钢琴。旋律是那样优美,空气仿佛都是轻柔的,四周除了钢琴声,都安安静静的,都在聆听这首由少年用心灵去演奏的钢琴曲。
当曲子最后一个音符结束时,一切都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中,还是一片静悄悄的,“砰”,一声门开的声音,第一时间划破了这份宁静。“嗨,唯一,我一听就知道是你在弹琴。”门边上站着那个领路的女生,小琴却没出现在房间里人们的视线范围内。“你好像又迟到了,涉月。”那个被女生叫做“唯一”的弹琴少年缓慢地转过身子,终于看清他的脸了,他嘴边浮着一丝笑意,这个笑容太令人熟悉了,虽然面部有了改动,但是这个笑容仍然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来。“啊,这个,是因为有一件重要的事啦。有一位很可爱的学妹要求加入,所以我要帮忙办些手续……啊哈哈哈”涉月尴尬的笑起来。唯一似乎不太相信,轻描淡写的说“:那么,那名可爱的学妹呢?”
“在这里呀!”涉月一把将还站在门后的小琴拉了出来,一脸得意状。小琴一点准备也没有,她还正在想该说些什么见面语,就被涉月拉来当挡箭牌了。“啊,我……”不知所措的小琴连话都没法说清楚。就在琴不经意间环视这个房间时,她的目光突然停住了,与唯一四目相对。小琴的瞳孔霎时放大,惊呆在了原地,唯一刚看见琴时,眼睛里极快地划过一丝惊讶,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平和,像是从一开始就十分平静,脸上依旧挂着那令人熟悉的笑容。
“果真是个可爱的女生,她叫什么名字呢?”角落里传来的一个女声打破了这个僵局。只见又一个身着制服的女生渐渐地走到了钢琴旁边。涉月眨眨眼,一脸茫然,只得厚着脸皮问站在身边的小琴“: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小琴一边挂着黑线,一边无奈地回答“:我的名字是伊琴。”
“这样,明白了,伊琴是吧?颖青,她叫伊琴,奇怪的名字呢。”虽然小琴说的音量足以让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听清楚,可是,涉月还是邀功似的把琴的名字报给了刚才发问的女生。“我有听到。”女生不耐烦地说,看样子,涉月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了。随后,女生努力调整了表情,友好的对小琴说“:伊琴,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颖青,今后请多指教。”说着,颖青将手伸了出去。虽然之前因为心不在焉,没有听见涉月把自己“卖”进了声乐社,但是出于礼貌,小琴还是客气的伸出手。
或许,只是长得像而已吧,琴安慰自己,不可能真的那么巧的。但这似乎不足以填充她内心的失落,于是又找了个理由,却发现心反而像滴上了柠檬汁,一阵泛酸:都是那么久以前的事了,他怎么可能还记得呢?掉坠又颤抖了一下,敲在了衣服的纽扣上,“叮”,很小的碰击声。没有人会听见这细小的声音,就像没有人会知道其实落叶也是有心跳的一样。
☆、无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被涉月撞倒,竟然就这样给“撞”进里声乐社,从此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了解那个也叫唯一的人,究竟是不是从前的记忆……
晚上,夜幕刚刚降临,小琴住的房子里就不断发出强烈的碰撞声。“到底去哪里了?!怎么就是找不到啊!”小琴站在一堆“废墟”中急的直跺脚。仔细看看,满屋子的柜子集体卧倒,原本在柜子里安稳生活的“衣服们”也没能幸免于难,四处都有它们“流浪”的踪迹:沙发上、床上、地板上,甚至是天花板的吊灯上;半空中还有正在做“跳伞”的纸碎……小琴再次环顾了一下被她翻箱倒柜弄出来的东西,确定了没有她要找的那条佐为送给她的链子(其实在这种极度杂乱的状态下,就是摆在你脚边都不一定能发现),于是开始坐在被杂物堆满的沙发上回忆可能把那条至关重要的链子丢到什么地方去了。
今天……对了!那帮女生包围唯一索要签名的时候,好像有些人撞了我几下,说不定就是在那个时候丢掉的!小琴很快想到。她开始埋怨自己的粗心,但是她很快原谅了自己,因为那些女生太“疯狂”了,这是无法预料的事情;可是小琴也很快就原谅了那些女生,它们“疯狂”的原因究竟是因为唯一长得太不可抗拒了。
趁着时间还不算太晚,小琴在没有收拾房间的情况下,急匆匆的赶回学校。走时那一声重重的关门把惟一幸存下来的蝴蝶兰的花瓣震落了两片。
“咦,今天是谁最后离开的,怎么连灯都忘了关。”小琴仰望着亮着灯的教室自言自语道。不由自主的逐渐靠近教室,听见了从教室里有人在歌唱,旋律和音色都很熟悉,看来是在练习。小琴不想打扰正在练习的人,轻轻的走近落地大窗,没有进去。教室里瑶青正在演练她的戏份,每个动作都很认真,每个眼神都反复找感觉。她的鞋子还放在鞋柜里,书包也挨着柜子,和刚来练习时一样,没变。看来她一直都在练习,没有回家。
晚风是凉爽的,但是对于衣穿少了的人来说,就不是那么惬意了。因为出门太“果断”,小琴没有多加件衣服,被风吹得打了个冷颤,鼻子也有点发痒。正当她双手抱臂,后悔出门匆忙的时候,一件衣服仿佛从天而降一般轻飘飘的盖在了她的身上,衣服上还有没散去的体温。这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经常会在午夜梦回时出现。小琴很吃惊,耳边一个声音轻轻的说:“晚上天凉,要小心。”抬头看,发现唯一是站在身旁。小琴一下子没了主张,好一会才想起说了句:“谢谢。”语气掩饰了心中的紧张,可微红的脸却出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