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站定,我立刻发问,“你和井瑶怎么回事?”
这几步路让我理清一些思路——我也想你,这显然是一句肯定式答话;而宣承看到消息后几乎没有表情,既无被识破的恼羞成怒,亦无全盘否定的负隅抵抗,就好像……他一直在等待这样一个无意中被发现的机会。直觉告诉我,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
“小姑,就是你想的那样。”宣承极为冷静,“早就想和你们说了,不知道怎么起这个头。我和瑶瑶……有几年了,感情很好。”
几年,我根本无意去理会时间。
“小承,怎么就非得是井瑶?”我无法克制情绪的突然升腾,声音不觉大了些,“咱们家什么情况你心里没数?再说井鸥什么人,要不是她好好一个人至于落得这副模样?你爸出事那天我第一个到医院,这事我没跟你们任何人说过,就那天,井瑶她妈啊大摇大摆带着那个日本人一起来了,她怎么好意思!”我越说越激动,“不告诉你们,是我,是我想给我的大哥保留一点尊严我不愿意让他那么难堪!”
“小姑!”宣承厉声打断,“我知道你对井姨有意见,我承认,我也有。可井瑶和她妈不一样。小姑你心里不清楚么,瑶瑶怎么样,对你对石头,她怎么样你不清楚么?”
我一时语塞。
是,其实我比谁都清楚。
虽不亲近,可井瑶对我始终客气有礼,石头的事更是跑前跑后尽心尽力。只是我好像陷入一个怪圈——明明不愿上一辈人的过节落至下一辈身上,可面对同是下一辈的井瑶,我不知不觉开启了另一套严苛凌厉的标准。
大哥离世对我冲击很大,自那以后,井鸥所关联的一切都变得可恶可气,我几乎无法公正客观地去面对她的女儿——井瑶。
大概,从很早之前就错了吧。
“我爱她。”宣承沉着嗓子说一句,“小姑,不管你不管谁怎么看,我能确认的一点就是,我爱她。”
这个夜晚,他说了实话。
我问,“井瑶呢?”
他答,“一样。”
此时此刻,好像说什么都很苍白。
我不由叹气,“这件事都谁知道?”
“我俩的朋友,井姨,”宣承稍作停顿,“小诺……可能吧。”
我抬头去看楼上的灯光,“奶奶那边你打算怎么说?”
他随着看过去,然后轻轻摇头。
这时石头背着书包一蹦一跳闪到我们身边,“跟王姨说好啦。妈,走不走?”
“嗯,走。”我收敛情绪,牵起石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