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从解释,看着他慢条斯理绕开耳机线又将我落在教室的书本塞到自己书包里,然后又听他说,“你可把零零后都吓坏了。”
“没劲。”我有种无从诉说的泄气。
“记不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他忽而笑了,“你带我去冰妹家,咱俩被迫上了一堂莎士比亚戏剧讲学?”
时间多快,历历在目的记忆竟然过去一年。
上周与大姐视频过,许是重回校园的缘故,扎起马尾的她身上多了一丝学生气,话仍不多,一切都好,非要说有什么变化,在我看来她生动了许多。
好似整个人完完全全打开,熠熠闪着光芒。
不是外表也并非言语,就是……某种感觉。
“小诺,”庄泽定定看着我,“你为什么生气?”
对视的那个瞬间,我想我知道了,而他同样知道。
是什么时候发现不一样的呢?
大约是母亲再婚之前,大哥住院那段时间。
也许是血缘,也许心有灵犀,也许源于共同生活建立的默契,基于所有这些我明明白白陷入一种奇怪的错觉——
井瑶太了解宣承,抛开兄妹,不作为我的长兄长姐,她只是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从口味到习惯,从身体到灵魂,从经历到理想。
我猜不透大哥的念头,可偶尔会觉得在他心里我和姐不一样。他们之间会形成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奇特关联,游离于众人之外,只有他们自己才知这种关联切实存在。
开始我以为是过去所产生的隔阂,后来我猜测是出走那几年所激发的共情,再后来……我也说不清。
又或许,我根本不想探究。
而此时此刻,庄泽的眼神在给我那些飘忽的想法予以确认,他在告诉我,为什么不能正视呢。
抱歉,我想当一次懦弱的胆小鬼。
我推开他,快走变成小跑,一路冲出教学楼。
他一直跟在身后,直至到女生宿舍楼下,庄泽忽然拉住我,“小诺,那并不会改变什么。”
“怎么不会!”压制的情绪爆发,我一下哭出来,“庄泽,你没有兄弟姐妹你不懂。那是我亲生大哥亲姐姐,我们都是宣家人,他们不可以就不可以啊。”
庄泽握住我的肩膀,手劲很大。他没有愠怒却也无一丝笑意,他只是表情严肃地问出来,“是你觉得不可以,还是你认为其他人会觉得不可以?”
事实猛地被推到面前,我甚至分辨不出这个选择疑问句之间的差别。
我被问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