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是暧昧了。
是普通至极却又刻骨铭心的,相爱。
“过来。”宣承站在病房窗前,无奈地指指腹部伤口。
井瑶迟疑一瞬,从门口慢慢走到他跟前。晚风吹得眼睛发干,她用掌心压压眼眶。
“晴子的事别怪自己,不是你的错。”宣承开口。
“我昨晚说的你都听到了?”井瑶直视他,神情、语气、口吻都有点怪,怪到面前的人似乎不是宣承。
“不知道。”宣承与她对视,“瑶瑶,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
“嗯,梦。”他看向窗外,平静地叙说着,“后来,梦里的你在床边哭,就是我们以前住的小公寓,你哭得很惨。再后来不知怎么又在笑,是夏天,你穿着蓝色裙子跑过一大片向日葵,边跑边笑。”
“我好像神经病。”井瑶对梦里的自己作出评价。
她知道,那不是梦。
宣承的目光没有挪动,继续说下去,“再再后来,梦里的我们结婚了。你做翻译,空闲时会和一帮朋友排练舞台剧;我……大概是潜水或徒步教练,偶尔出差。我们贷款买了一间公寓,房子有点旧,但厨房和阳台都很大。有两个小孩,老大闹腾,老二安静,一个像我一个像你。”
心跳几乎停滞,呼吸像被千斤顶压着难以喘息。
宣承只是在说他的梦,梦而已。
可梦怎么能这么好,好到让人想哭。
不切实际的、转瞬即逝的、睁开眼睛就不复存在的,梦而已。
宣承侧身半靠墙壁,与她隔一人距离。这时重新看过来,自嘲般笑笑,“我好像知道那不是真的,所以不想醒吧。”
故事在梦里画上句点,团圆美满举世无双。
“对不起。”井瑶几乎落泪,垂眸低下头躲闪他的注视。
道歉是为我的不辞而别,为我的单方面背叛,也因为我扰了这场也许原本可以实现的梦。
“我的错。”宣承向前一步,动作扯得腹部伤口生疼,可他完全不想理会。他站到井瑶面前,缓缓抬起手臂将人拥进怀里,“是我逼着你去做选择,选择我,选择不回来,选择过另一种生活。我从开始就知道很自私,也……很没劲,是我的错。仔细想想你妈结婚也挺好,我们,我和你就彻底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