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这话使得小雅怔怔,眨巴两下眼睛又道,“井瑶,你记得我说见过你么?”

酒吧初遇,她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井瑶点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算不算见过。”小雅看着她,“承哥刚回来那会儿有次请大家吃饭,他跟老大要先走,钱包扔给我最后结账。他钱包里有一张证件照,那会儿你长头发,盘在头顶,笑起来跟现在一样单边有酒窝。”小雅指指自己的脸颊,而后匆忙摆手,“我真不是故意翻承哥东西,照片压在银行卡下边,不小心抖落出来的。”

如同谁射出的弓箭猛地扎到心口,很疼,疼到无法自已。

“后来我问承哥是谁,他说是秘密。”小雅淡淡一笑,“我那时以为这件事要保密,可现在我知道了,你就是他的秘密。”

井瑶扭过头,许久又听到小雅的声音,

“很宝贵很珍惜用尽全力守护着,只是没办法告诉任何人的……秘密。”

回到病房时,宣诺正撑着下巴坐在床边发呆。见她来胡乱抹一把眼睛,“小雅姐走了?”

“嗯。”井瑶答一声,问她,“困不困?”

“还好。”宣诺看向宣承,如果不是手背上连着那根细细的输液管,她会以为大哥睡着了。

很安心,好似许久没有停下来这样休息。

“姐,”宣诺唤人,“刚才医生过来说哥受过好多伤,还问他是做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井瑶在小妹身边坐下,揉揉头安慰道,“执行任务嘛,在所难免。”

“我懂。他在军队他有任务他必须去做,我就是……”宣诺眼圈又红了,“我就是发现自己一点不了解他。哥出国这几年是不是特别特别难?”

无休无止的训练,一声令下说走便走。可能是儿戏生命的恐怖分子,也可能是残忍决绝的武装组织,这一刻他还在刷碗哼歌,笑、温度、声音,所有都是真实的;而从下一秒起一切未知,空气里残留的真实像虚构出来用以自我麻痹的假象,需要透支掉平生的生日愿望去换四个字——让他回来。

算难么?

宣承没有说过,可守在原地的井瑶太知道了。

她看着病床上的人牵牵嘴角,“再难也都过去了。”

他还在这里,在她看得见摸得着的地方。

“姐,你怎么……”井瑶的笑让宣诺产生某种难以言说的异样情绪。大哥受伤躺在这里,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可以笑得出来的状况。她知井瑶镇定,可今日遭遇这场飞来横祸,大姐的种种表现未免镇定地过分。那甚至让宣诺觉得冷,心冷。好似他们三人无形中被划开一条界限——井瑶不是宣家人,她没有理由为宣承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