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承端着碗筷放进厨房水池,水龙头打开,下手冲洗。
好像什么都没变,可事实上什么都变了。
他背对井瑶开口,“我大衣口袋有张纸,你看看。”
纸?井瑶疑惑,照吩咐去翻他外套。一张对折两次的A4纸,像是某份文件的影印件。她一字字看过去,越读心跳越快。她觉得自己像未卜先知的预言家,手握即将降临的灾难诚惶诚恐大脑一片空白,她颤着声音问,“你查他们?”
那是一份收养证明,关系人章中平夫妇。
长相没有半丝相似不是基因作祟——章驰是被收养的。
宣承洗完餐具,甩着手上残余的水珠站到井瑶面前。
“你要做什么?”井瑶抬头去看他,她想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抵触可是做不到,她冷冷地盯住宣承,“你查他们什么意思?”
“我想赌一把。”宣承似有似无笑着,“赌你未来的大哥不知道,赌他拿到事实并不好过,赌这婚结不成。”
他就是不想让井鸥安稳。费尽心机用尽手段,只为井鸥不能得偿所愿。
即便会伤及无辜。
“你不能这么做。”井瑶将那张纸拍到桌上,手死死压住。想说的太多,多到不知从哪里起头,四目相对只剩粗重而急促的呼吸。
宣承不顾她的情绪,径直穿好外套,面无表情发问,“我,为什么不能?”
井瑶一把拉住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悠悠转转喊出一个字,“哥。”
上次这样称呼他是什么时候?很久很久以前,要越过层层记忆去追溯,这一晚,不,要花费很多个夜晚才找得到一星半点。
宣承不动声色甩开她的手,未做停留离开。
那张纸静静躺在桌上,无辜地看完这场未完待续的戏剧。
井瑶单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季子辰读的公安院校,毕业后在体制内干过几年才辞职,宣承通过他的关系不难查到这些信息。假设当事人并不知晓,章驰知道后或许会当一切并未发生,又或许章家掀起一场波澜,好结果婚事延期,不好……快六十的章中平若有个三长两短,欢欢喜喜准备做新娘的井鸥……
宣承敢赌,井瑶不敢。最坏的结果让她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