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季子辰见人先是笑,扯着嗓子问话,“什么时候来的?”
“你唱歌之前。”KK大声回答,毫不掩饰喜爱,“真的好好听哦。”
他们站在音响下,音乐声振聋发聩。两人聊上几句季子辰朝后边指指,“我们过去说。”
他带头开路,走到后场站定忽然发觉KK身后还跟着一个人。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井瑶捕捉到对方合不拢嘴的惊讶,见他向前躬身似要确认真伪,咧嘴笑一下。
季子辰这才确定眼前如假包换的事实,也跟着笑起来,“井瑶,叫哥。”
久别重逢的第一句话让井瑶有些不好意思,蠕动嘴唇轻轻叫一声“辰哥。”
“所以,你们认识哦?”KK左右看看两人,“真的假的,世界这么小!”
“很熟。”季子辰伸手拍拍井瑶的后脑勺,“真成大姑娘了。”说罢扬头看看舞台,“你俩先坐,我叫宣承过来。”
他走后KK兴奋地捂脸感叹,“天呐!你们怎么会认识!大瑶瑶,他好不好?”
这下井瑶不假思索回答,“超好!”
宣承和董萌彻底闹掰后,他们恢复三人一起上下学的生活。
校园里新鲜事总是一件接一件,新的热乎乎出炉,旧的便独自在一旁干瘪冷却直至被扔进公众记忆的垃圾箱。后来井瑶私下问季子辰董萌怎么样,他说那是你哥的禁区,谁提跟谁急。井瑶心里打鼓,实在忍不住壮着胆子去问宣承,不想得到一句十分中性的该怎么样怎么样。没吼人也没生气,好像她是他禁区里的特例。
日子很慢,慢到必须经历每一个日出日落24小时一秒都不会省略;日子又很快,快到来不及去总结逝去的悲欢未来已悬在头顶。大考将至的最后一年,宣承开始发奋。打球时间一缩再缩,篮球最终没逃过无人问津的命运;卧室灯通常亮到后半夜,有时是一整晚;写字台上堆满试卷参考书,有时甚至腾不出井瑶的位置。
没有人催促他要努力要抓紧,好像只源于当事人的幡然醒悟,宣承决定考军校,势在必得。
宣家爷爷在援越战争中牺牲,大好青年用铮铮铁骨践行了军人职责;宣前进也是条硬汉,转业属不得已而为之——那年妻子重病,上有老下有小,领导告诉他保家卫国先得把家撑起来。宣承母亲还是走了,走之前说自己很骄傲,因为家里有两个男子汉。宣承就是这样长大的,理想生在骨子里,扒皮剔肉也磨不掉。
季子辰没有这样的动机,父母皆在社区派出所做基层民警,可他和宣承关系好,兄弟么,你去哪我去哪。
事实上他比宣承轻松许多——成绩自来优秀,考军校全无压力。有时宣承埋头苦读,他就在一旁做指导老师,闲了就陪井瑶玩,听初三生一口英腔念英文小说,打趣自己又多一场听力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