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把人打发走,就看到正在给她做挂钩的陆长英要笑不笑的看着她。
“干嘛?我跟我徒孙说点话,劝诫他们怎么了?既然他们几个把徒弟送过来,就是让我□□的意思,我跟他们说这种话,非常符合我的身份好不好。”
所以她现在就得端着师祖的身份,在教导上她可没藏私,能教的都会教。这三位徒孙悟性都不错,以后能成为一方大厨。
陆长缨什么都没说呢,她倒是说了不少,还有点气急败坏的意思。
“我,你比林师傅他们也没大多少,当初也是这么教他们的?”
他想着刚刚廖清欢的神情,小圆脸,大眼睛,嫩乎乎的,表情是可以绷着的,显得很严肃的样子。面对几个比她大了几十岁的徒孙,义正言辞,严肃认真。像偷大人衣服穿的小孩,所以他没憋住笑。
“那当然,我在他们可有威严了,说东不能往西,说西不会往东。还有专门的竹条子,他们要是不听话就直接抽的。我做菜好,他们也服气,知道跟着我才能活下去,才能有饭吃,一个个也都很刻苦的学习。”
廖清欢伸手把铁丝扯起来,然后捆在一根三角棍子上,到时候下面得放几个路子,里面烧上炭,用这种简陋的方式的做烧鹅。
陆长缨能想象到,收徒的廖清欢本人也就十来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教着另一群十来岁的孩子,她肯定是板着脸的,不露笑。手里拿着竹条子,谁要是做得不好就拿竹条子抽人家。可能她刚开始抽人的时候还不敢用力。后来见他们实在皮实,就下了狠劲。
就是这样一个小师父,四十年后再出现,她的那些徒弟都非常敬重她,也非常怕她。不会因为她脸嫩就做什么欺师灭祖的时,反而赶忙把自己的徒弟也送过来,这是他们师徒之间跨越几十年都不变的感情和信任。
廖清欢没等到陆长缨说话,把三角棍子放严实的时候看着对面也在放棍子的陆长缨。
他脸上的表情很轻松,唇角是勾起来的,就是这笑容太浅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笑。只是他这种放松的感觉也感染了廖清欢,她心情也挺好的。
炉子被端过来,放在铁丝下面,廖清欢用钩子挂着鹅的脖子,然后吊在绷直的铁丝上,一头鹅下面对着一个炉子。
在烤制的过程中廖清欢手里端着个碗,碗里装着她调好的酱汁,时不时往鹅身上刷一遍酱汁。如果有正经的烤炉,她就是提前刷好酱汁放到炉子里烤,那样入味会比较好。但现在条件简陋,为了确保均匀,她得边刷边观察,还得调整鹅的挂姿,不能这边好了,那边反而没熟。
鹅肉表皮渐渐红润起来,油汪汪又鲜亮,香味也渐渐扩散。
烧鹅就得吃新鲜现烤的,味道香不说,表皮还烤的酥脆满嘴流油。
其实烤制的时候,香味会越来越浓郁,以前海城有专门的烧鹅店,老板焉儿坏,挂一排烧鹅在门口。路过的人闻到香味,兜里有钱的就会去买一点尝尝。
廖清欢还挺喜欢吃他们家的烧鹅,那颜色漂亮得很,金红色的,面上油酥酥的。表面上看鹅还保持着原本的形状,可实际上那皮是皮,肉是肉,骨头是骨头,早就烤得分离开了。不需要沾什么东西,吃起来就很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