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自己失恋了。
从未有过这般心痛之感,如被利器贯穿而后生猛地绞着,又被车轮辗转碾压,碎成一地殷红,血肉模糊的空隙里,仍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许知初……你为什么会是这样的……你不是最为遵规守矩的吗……”
她重新拧开了水龙头,疯狂地向脸上扑水,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心若雪,他人风月,何须介怀。扶着洗手池站了一会儿,直到确定没有眼泪流出来,她抬头望了望镜中的自己,整理好凌乱的发丝,勇敢走了出去。她要直面他们的缠绵,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
大步流星走到正在干柴烈火的二人面前,虞应是头也不抬地说:“麻烦让一下。”
热吻骤然被叫停,二人松开彼此,脸上都挂着一抹潮红,可能因为某种兴奋的反应可能因为激情被撞破……虞应是从他们中间昂然走过,努力让自己步伐稳健。
虞应是抱着数学试卷怎么都无法沉下心去,咬着笔帽出神,难掩伤怀情绪。许知初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上进的?聪明的?仗义的?正直的?坐怀不乱的?薄凉的?热情?对她偏爱的?也许哪一个都不是,是自己鬼迷心窍给他上了滤镜吧。
她懊丧地趴在桌子上,并不因为看不透他而悲戚,只因他所做的一切终不为她。
下了晚自习,虞应是约那千宁去操场上打篮球,那千宁喜欢篮球,体育课的时候经常与丁原切磋,所以技术勉强过关。但虞应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唯一热爱的运动是踢鸡毛键,其他的时间她宁可躲在角落里看娱乐杂志,或纠结一群女生八卦谁谁班的小谁又爱上了谁家的小谁,也绝对不会尝试体育项目。
她说:篮球、足球都要抢才能胜利,她从小到大就不喜欢跟别人抢东西。
所以站在篮板下的那千宁,望着咣咣砸篮板却一个球也进不去的虞应是几乎怀疑她疯了。而她还在不知疲倦地用力猛拍,渣技术投篮。不消片刻,已累的满头大汗。
那千宁上去夺过她的球护在怀里:“篮球不是你这么打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虞应是长长喘了口气,呈大字型仰倒在操场上,望着星子密布的天空:“你说我走你走过的路,做你做过的事,是不是就能离你更近一些。”
那千宁在她身边躺下来:“你有心事?”
“没有。”秘而不宣的情结,即使千宁询问她的烦忧,她也不敢说出他的名字。
“你最近情绪有点反常。”
“是吗?”虞应是喘着粗气,“可能学习压力太大了吧。”
“你不说我还忘记问你,你怎么突然变这么用功呀,我昨天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你还在被子里挑灯夜读呢。”
“我啊……我……我……为了好好读书,去看羽泉的演唱会呗。”算是一个不太容易被看穿的借口。
“偶像正能量?”
“算是吧,他们都是那么优秀的人。”
“依我看做什么都于事无补,现实是你错过了我花满枝桠的昨日,又将错过蔚然成荫的今朝。”
“如果我始终都走不进你的心里,那到底是放弃,还是坚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