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江沛的时候,他正在办手续,她用冰凉的手握住他正在签字的手背,他安慰她:“我没事。”
江沛妈妈的病已经好几年了,期间也有过多次病危,江沛的平静是早已接受了这个注定的结果,此时离世,或许对他们母子而言都是解脱。但江沛从小跟他妈妈相依为命,她深知他对母亲的感情,他的平静让她心疼。
办完手续他坐在医院冰冷的椅子上,对她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这几年她受了多少苦也只有我知道,有时候死未必不是解脱。只是,她这一走,我在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家人了。”
素年眼睛红红的,低声说:“不是的,你还有我。”
江沛无言地握住她的手。
还有很多母亲的身后琐事等着他去办,所以他很快重新打起精神,他其实熬了通宵,又频繁应酬,这几天本身就没有休息,眼底全是血丝,素年真怕他支撑不住倒下去,所以时刻陪着他,一些小事都由她去代办,为了让他靠在椅子上稍微休息一下。
办理完一切手续,他母亲的遗体会被送到殡仪馆。
素年走到江沛身边的时候,他浅浅睡着了,她不忍心叫醒他,只想让他短暂休息一下,于是她脱下自己的外套替他盖上。
“呀,我说这是谁呢,原来真的是你啊素年,你这什么时候谈的恋爱,怎么都不告诉梦泽啊,她知道可是会伤心的。”
一回头,程琛和项锦铭站在不远处,神色难辨地看着她。
她没有心情说笑,略略点头就算礼貌性打招呼了。
程琛说话声音不大,但江沛睡的本来就很浅,“年年”,他轻唤了她一声,素你回过头:“吵醒你了?”
“没有,手续办完了吗?”
“嗯,都办好了,咱们回家吧。”
她的这句“咱们回家吧”声音很轻,却非常清楚地钻进项锦铭的耳里,他觉得异常刺耳,可她自始至终如同一个冷冰的陌生人,跟那个男人牵着手从他眼前招摇而过。
他们离开以后,程琛一看项锦铭,脸色铁青,嘴巴紧紧地抿着,他的脸本来就刚毅,这一来就显得更加冷峻。
程琛拍拍他,说:“原来我还不信,唉,怎么说呢,只能说你们没有缘分吧。”
素年和江沛打车回了江沛的家,诺大的房子,他妈妈不在,显得格外的冷清。素年让江沛洗澡去休息,她去他妈妈房间收拾她的遗物,每一样,她都整理的非常仔细。
他妈妈生前的意愿是回老家安葬,江沛一早在老家给她买了墓地,遗体火化之后,素年陪着他回了清溪老家,他母亲去世的消息他没有告诉太多人,只有几个要好的朋友,以及老家的一些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