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女世子+番外 左曌阳 1558 字 2024-03-16

王仲钰这番愁思也不过是一瞬,见王希媛被下人拉走了,就招呼着韩十一去了选定的比试地点。那地点也不过是正巧有一棵十几丈高,需两人合抱的大树。早已派人蹬梯子上去挂了一个红灯笼,两人比得就是谁先爬到最高处,摘下灯笼再爬下来。

韩十一和王仲钰两人站在树下摩拳擦掌,接着一声哨子响,两人一起蹿起来抱住了大树开始向上爬。韩十一是个爬树的行家,起步就比王仲钰快了半个身子,王仲钰闷头奋起直追。两人爬到三四丈高时,速度都慢了下来。

这爬树说来容易,其实并没那么简单,树高又没有枝杈,没有落脚点,稍不小心就会掉下来。两人其实都耍了诡计,韩十一穿了一双鞋底安了铜钉的鞋子,能帮她更好地稳住身形,王仲钰则不仅穿了这种特质的鞋子,袖子里还揣了一把匕,他自袖子里顺出匕,把匕插在树上借力。韩十一扭头到了,借着自己位置比他高了半个身子,把脚探过去踢了下他的肩膀。“小子,耍诈啊!”

王仲钰眼皮都没抬,冷笑道:“这叫谋略,上兵伐谋,你小子懂什么。”

不料韩十一也不着恼,竟然得意地笑了起来,边笑边从怀里掏出一条带倒钩的麻绳,一手环抱着大树,一手将麻绳抡了几圈甩到了树顶一棵大树杈上,她拽拽绳子,感觉倒钩已经钩结实了,就拽着绳子借力,脚蹬着着树干迅速向上爬去,很快把王仲钰甩在了后面。

王仲钰见状急了,大喊:“你小子耍诈!”

韩十一低头对他狡黠地笑道:“小爷我这是谋略,上兵伐谋,你小子懂什么!”

王仲钰这下有点傻眼,却也无法,谁让他先提的“上兵伐谋”呢。他只得把匕深深扎进树干,拼力向上爬了两丈,可再抬头时韩十一已经轻松爬到了树顶,摘下了红灯笼在往树下顺了。

韩十一手里拽着绳子,脚蹬着树干,下得非常快,她正得意呢,手里的绳子忽然一松断了,她横着向树下摔去,手便急忙向前伸想够住树干,胳膊不够长没够着。

王仲钰也现韩十一掉了下来,离地面还有十丈高,这么摔下运气不好还真摔断胳膊腿儿了。韩十一经过他身旁时,王仲钰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拉韩十一,手已经拉住了她肩上的布料,奈何那布料太滑脱手了。

此时的韩十一很纠结,打打杀杀的她不在行,可轻功是她的家本领,这个时候只要她运功提气脚踢树干借力,就能翻身平安落在地面。但她如果这么做了,之前树立的文不成武不就的美好形象就彻底崩塌了,而且会因为这种隐藏实力的行为招来各方面的忌惮和算计。但是如果就这么认命摔下去,就算悄悄调整落地的姿势,护住头脸,也保不齐会受伤。

于是韩十一闭上了眼睛,就这么对自己下了狠心……

第23章 困情思我欲何往

最近常跟在五皇子身边的新亭寄野以及师爷陆泷和张鹏都现他心情不好,虽然在他的脸上找不出任何表情变化,但是浑身散的森冷气息却很明显。只是这几个精明人也猜不出这是因为什么,就把这几天生的事都过了一遍。结论是一切都在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并没出现什么足矣让五皇子忧心或是动怒的事。而且五皇子的性子他们也算了解,能让他产生情绪的事情不多,他与当今圣上一样心思缜密隐忍,而他又比他父皇多了自信和果敢。

而五皇子虽然自幼不得父皇喜爱,但却是地位最尊崇的元后嫡子。楚皇后性子高傲冷情,在世时虽然与皇上久不见面,但后宫诸妃包括当时的王贵妃在内,都对她怀着几分畏惧的,并不敢去招惹。五皇子在这样的母后身边长大,自小就养成了俯瞰他人的高冷性情。楚皇后临终前,又把他托付给了自己最信任的人。那人牺牲了一生的幸福,放弃了俗世拥有的一切,自残其身,以内侍身份入宫陪伴保护五皇子平安长到了十二岁。这人就是五皇子武学师父,也是他身边曾经的第一内侍卢常庸。十二岁以后的时光五皇子是在舅父楚大将军所辖的军中度过的,舅父并无子女,几乎为他倾注了全部心血,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协助他夺得帝位。他周围的人为他牺牲了太多又倾注了太多希望,使得他从开始理事起就力求坦然、公正,不受情感左右,以至于感情匮乏。

这样感情十分匮乏的五皇子,最近确实有点反常了,摸不清楚原因的人们也只能暗自提高警惕。然而事情的真相却是,他在和自己生气。自从那晚做了与韩十一巫山的春梦后,他就在气自己。确切的说是气梦里的自己,怎么能那么热血沸腾地与一个男人交欢,而且那男人还是个不学无术又极其好色的纨绔。这之后他开始刻意地忽视韩十一,两人桌间只一臂之隔,他却当成一道分水岭,绝不过去,甚至韩十一对他说话,他也充耳不闻。但他的努力失败了,他内心对韩十一的事情还是很在意,甚至事事都记在了心里。更让他气恼的是,只隔了几天,他又做了同样的春梦,梦里他贪婪地亲吻着韩十一那双眼尾上翘的大大杏眼,亲吻着柔软的嫩豆腐一般的粉唇。醒来后他平生第一次摔了东西。这种失控让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握的他很不安。他甚至疑心是不是有人给他下蛊了,他久在西境,知道云贵的苗人擅蛊,听闻也有下“情蛊”的,若真是有人对他下了这种蛊毒,他非要把这个人揪出来碎尸万段,可是这种胡思乱想显然不成立。

于是韩十一与王仲钰这场“爬树之争”,五皇子是不想观摩的,他安稳地留在房里,将宣纸铺展在宽阔的大理石桌面上,准备作画。五皇子自幼极其聪敏,过目不忘以及对事物透彻地理解力曾经把几个资质还不错的兄弟比成尘土,这其中也包括了比他长三岁的二皇子萧延昊。

两盏茶功夫过去,一匹骏马跃然纸上。他提笔着纸上的半幅画作,总感觉这画差点什么。他今天精神不够集中,这是往常不曾有的,他有些气馁地把笔放下,转头问门前守卫的新亭,“什么时辰了?”

新亭躬身答道:“回殿下,已是午时二刻。”

五皇子思量了一会儿,只平淡说道:“摆饭吧。”

新亭转身出去吩咐小厮们去厨房传话,却见寄野从院外飞奔进来,跑到房门前时才急急地停住脚步,遂问道:“什么事跑这么急?”

寄野绕过他,对着敞开的房门躬身禀道:“殿下,陆师爷刚传来消息,说周学章去城外的路上被人打伤了。”

“进来说话。”

寄野闻言立即跨进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原来陆泷与周学章约了今日酉时初在李锦记见面,两人每次见面都在不同的酒楼,并不刻意背着人。陆泷这人做事向来严谨,他与周学章接触了几次,暗地授意可以扶持他做下一任掌议。但这种授意却是一步步引导周学章自己生出一种要为朝廷出力的决心,又把成为掌议当成这个决心的一部分,而五皇子一派恰能给予的支持就成了一种成全,而这种成全是需要周学章用忠诚回报的。但是即便周学章已经激情澎湃地想要为五皇子出力,但五皇子却从没召见过他,即使在国子监内,对他也视而不见。

周学章是个宠辱不惊的性情,对此也并不甚在意,只是想到自己一介寒门子弟能有机会为朝廷百姓出力,有点内心激荡罢了。于是对于韩十一这个本来他不屑的纨绔,也多了份关注,认为他既是五皇子的伴读,就也不能再无视他。于是今日想着时辰还早,就与沈成隽搭伴去了东郊树林。

沈成隽与周学章素来交好,他知道周学章没有马,就坐了马车去国子监学舍接周学章。两人坐着马车出城,一路相谈甚欢。

出了城后,马车走的官道,路上还有来往商旅的车队和行人,等他们拐下了官道,沿着林间窄路向东郊树林进时,路上车和行人已经很少,遇到的也基本都是和他们一样的国子监学生,跑去热闹的。

所以当一辆青帷马车坏在路上,挡住了他们前面的路时,沈成隽和周学章撩开车帘去,见那车前站着两个身穿国子监月牙白领子儒衫的男子,就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国子监的学生,他们下了车,想要帮一把。

可那两个男子显然不想让他们帮忙,对于他们的烂好心很不领情,甚至对两人的搭讪很反感,很快放弃了马车,沿着树林间的小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