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汶水气息不太平稳,急迫地吸了几口气安抚心脏跳动的频率。瞿旗僵硬得朝他伸出手,怕他当场给厥了去,欲给他顺气,却被他死死捏住手腕。
“二哥,”他眼含热切,有些神经质的说,“你终于回来了……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你还会走吗?”
瞿旗自向秀离开便卸下了温柔的假面,他蹙了蹙眉------商汶水的手冷得跟死人差不多,让他觉得被毒蛇缠上了------他冷漠地用力掰开了对方的手腕,语气没有起伏,仿佛在和空气对话,言简意赅:“不会。你今天吃药了吗?”他没有刻意回答是否肯见他,因为被向秀那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二五缺稀里糊涂领到了这里,才遇见了这个病秧子,若非如此,他宁愿被人流推搡挤压,也不愿和这个精神病接触。
不过在对方看来,这便是默许了自己接近他的意思。商汶水并没有因为瞿旗暴力扯开他而表现出分毫的不悦,他弯了弯眉眼再次开口:“不吃啦,药早就断了,医生说我没问题啦,”他神态自若的将手臂攀上了瞿旗脖子,眉宇间洋溢着陶醉,“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只要遇见你,那腌臜的病就不会犯。”他踮起了脚尖凑近瞿旗,却被对方毫不留情推开,再次跌回了椅子上,他瘪了瘪嘴看上去不太高兴,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灿烂着一张脸接上了刚刚没说完的话:“二哥可是我的良药呢……”
“你可能遇见了位庸医,竟然断了你的药,”瞿旗冷冷打断他接下来要讲得各种腻人话,居高临下地扫过他的腿和脸,“商二小姐,男女授受不亲,您再怎么穿得不男不女却也是女子,还是矜持些好。看您这样也不适合多走动,还是好好在角落里歇着吧。我去见向秀,商小姐请自便。”言闭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商汶水依旧目光如炬地盯着瞿旗的背影,对于他字里行间的刻薄嘲讽并无有受伤神色,她嘴角挂着痴迷,喃喃自语:“二哥怎么会记错呢,我明明是商家的少爷呀,我叫商汶追啊……我叫商汶追……我叫商汶追……”不断的重复着,在阴暗逼仄的暗处滋生出阴森可怖的魂灵,直至瞿旗的背影被来往的人群淹没,她扭曲着音嗓,怪诞而又坚定念下最后一句,“我是,商汶追。”
角落再归于幽寂。
第3章 海归少不识伶人好
向秀一人霸占了三个座椅,坐中间一个还不够,两边儿手臂还得有处搁。见不远处信步走来的人士,不仅收回了胳膊还大方地挪了下屁|股,给对方让了个座。见对方面无表情,朝他身后看了两眼,又装糊涂明知故问:“二妹妹怎没过来,我不是让你们俩谈好了一块儿过来看戏的吗?茛四这人千金得求,她坐那犄角旮旯里瞧戏不明晰的,”他两臂环胸,贱兮兮说,“真是太可惜了。”
瞿旗扫过三把椅子,脸上仿佛冻出了冰渣子:“你故意带我去见她的?”说完觉得这话问了特显他没脑子,索性在向秀奉上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言不发盯着台上,彻底无视了向秀,任他一人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