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迎春花啊,谢谢。”陈米把门打开,欣喜地接过那一大捧,她深深一闻,满腹芬芳。

陈米一手抱着花,一手拉着姜遇进屋坐下,“姜遇你大清早是去找义叔了吗?”

姜遇点头,“有地图了。”

“要去天依阁了吗?正好我收拾好了。”陈米把花放在桌子上,转进屋里把刚才收好的包袱背上又抱起了那捧花,她笑,“好了,我们走吧。”

姜遇起身,点点头跨出了门槛。

陈米低首拨弄着迎春花的花瓣,思绪却飘得很远。

以前迎春花开的时候,她已经在帮母亲播种了呢。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爹和娘是否安好,可有辛劳……

姜遇静静地望着低头思索的她,黑深的眸子里微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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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医馆。

姜遇昨夜睡得晚今天又起得早,着实困倦得很,他手撑在姜世义的案台上,脑袋忍不住摇摇晃晃却又睡不着。

医馆外有农人的牛车奔蹄,有野犬嚎叫,野猫微嘶,各种各样混杂的声音……陈米不在,他一个人听着这么多声音总有些难受和心慌。

姜遇两只手叠在桌子上,把脸埋了进去,可惜声音依然要强行钻入他的耳朵。

这里好吵……他想回去……义叔怎么还没来……

姜世义推门而入,一下子就看见姜遇趴在他的桌案上,“愈之?你怎在此?”

姜遇抬起有些乱了的头,他起身行礼,“见过义叔。义叔不是让我早上来见你?”

姜世义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必如此之早。”他走到姜遇对面坐了下来,一抬手让姜遇也坐下。

姜世义身板挺直,“愈之,为何五年来一直不肯归家?”

这五年来,姜世义常常寄信给姜遇让他回家,但他总是回一句“不必”作结。

姜世义不强求,没派人来寻他,只是没想到就这样过去了五年。

姜遇垂下了眼眸,他的手指在那块姜木上来回摩挲,他慢慢摇了摇头。

姜世义看着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义叔从不勉强你,不想说便算了。那愈之你此番回来所为何事?”

姜遇依然望着木姜,“把《医典》送给大哥。”

姜世义脸色一凝,有些沉重,“不可。《医典》是大哥独传于你的,你不死,没人可以承继,这是姜家的规矩。”

姜遇的声音小了一些,“看一下?”

姜世义铁黑着脸,“不行。《医典》是姜氏历代医人总结经验所学而来,只秘传。此般重要的事,大哥应该是同你讲过的。”

《医典》是姜家共用笔记一般的东西,只传给当代医术最好的姜家人对其进行补充,然后在弥留之际再传给下一代,如此不断地传承下去的一本奇书。

姜遇没说话,姜世义举起茶杯抿了一口,“愈之,你是不是想着偷偷给姜恒?”

姜遇直望着姜世义,有些卡顿地摇了摇头。

姜世义放下茶杯,“规矩就是规矩,这么多辈人的坚守,莫到你这辈就破了。”

姜遇蹙了眉,“万一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