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黑夜里,姜遇的眼又深了几分,“虽然一开始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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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毒害姜恒,姜遇被罚祠堂禁闭。
姜世义回府时,他就有饭吃,他若是没回来,姜遇就一直只能喝水,饿到极致才能有口饭吃。
姜世义接过家主数月,事物太过繁忙,常常不在姜府,姜遇被罚的这一个月因此就分外苦痛了,饥一顿饱一顿,半个月后他的身子就很堪忧了。
夜深了,姜遇睡不着,他只要一睡着就会梦到小布,就会梦到母亲离开的场景,然后惊醒。最后便干脆坐在案台下点着蜡烛拼一只手骨。
这只手骨是他拜托王管家寻来的。爹和娘都常常说,要治病,首先就要了解“何为人”,应该指的就是这样吧。
姜遇轻手轻脚地捏过细小的骨头,把它们摆接在一起。他全神贯注,门吱呀一声打开的时候他一惊,手撞到桌角,桌案一抖,摆好的骨架晃散了。
姜遇抬头,姜世义负手走进,他深夜也刚好难眠,出来四逛时看到祠堂亮有烛光便进来了。
姜遇起身,“侄儿见过义叔。”
姜世义面上没什么表情,他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桌上的森森白骨。
姜遇默默用膝盖顶了本书盖在上头。
姜世义把书拿开,细细端量着,“右手骨?”
姜遇迟疑了片刻后默默点头。
姜世义成年后四处游历很少同本家来往,他这些个侄子侄女他一年也见不了几回。不过到底是看着他们从小长大,他自认还是比较了解他们的,但姜遇从小到大点摇示是非,让他一直都有些看不明白。
姜世义把骨头上的书拿开,“哪里来的?”
姜遇摇头,不肯开口。
姜世义一掀衣袍坐在了桌案对面,他点了点食指关节,“这里拼错了。”
姜遇歪过头来看,羞愧得红了面耳,他赶紧坐回原来的位子,紧盯着手骨认认真真重新开始拼。
姜世义就在他对面静静坐着,在他拼错时出声提醒。
灯火一直燃烧至夜半。
姜遇一困,毫无预兆直接砰地一声砸在桌上睡着了。姜世义把他抱回了床上。
姜世义把被子往上给他盖盖好。姜遇蜷缩成了一团,紧紧攥着被角。
姜世义揉了揉他的发,起身离开。
翌日夜晚,姜世义又过来看姜遇。就这样悄悄地,姜世义一直默默当着姜遇的师傅,姜遇有什么问题都问他这个一丝不苟的小叔叔。
兢兢业业学习医术的姜遇偶尔也会对别的东西很好奇。
姜遇在药房磨碾药材,“兔子会叫吗?”
“会。”
“兔子会想明天做什么吗?”
“不知道。”
“兔子会想学医救别的兔子吗?”
“不知道。”
“兔子知道自己是兔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