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他。”
宁卿没做纠缠,右手把口红放进了包里,顺搭在洗手台白色洗盆边沿,抬起一张鲜艳夺目的红唇,启合间露出雪白的牙齿。
像恶鬼胜似像人。
再不复温和暖和。
蒋妍勾唇,凑近了镜子,满意的左右看看上面自己妆容完美的娇艳的脸。
“哦?凭什么,就凭顾别秋给你在上海多买了一套房,还是那张可以无限制提款的信用卡?宁卿,白日梦做的太久就蠢了,你也不是那种容易被骗的人呐,顾别秋那套你会看不出来,还是说你就这么贱,心甘情愿被顾别秋骗?”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只需要回答我现在问你的就好了。”
宁卿笑着,左手慢慢从口袋里抽出来,优雅搭上了后脖颈,手指轻巧穿过束在脑后的头发,紧贴,不动。
“离开顾别秋啊……”
蒋妍朝着镜子妩媚一笑,涂的鲜红的指甲沾了水,轻轻戳在镜面反射的自己的眼睛位置,一下一下。
水渍滑落,模糊一片。
十几秒后,她突然问,“这不重要吧?”
宁卿耸肩,很轻松的微笑着,说了个“是”。
“你知道了?”
“是。”
“你来报复的?”
“是。”
“不能等一等?”
“不能,从看见你开始,你多活一秒我都觉得耻辱。”
“太遗憾了,我还有一场舞没跳完。”
蒋妍转身,镜子里的人也跟着转身,唇角上挑的半张脸娇媚明艳,红裙猎猎,不可方物。
镜子里的宁卿微笑着的半边脸,放下了左手,一直搭在白色瓷盆的右手伸进了红色提包深处,缓缓取出了一柄银白的美丽弯刃。
无鞘。
刀柄周身裹着一圈又一圈的银白细针,与刃一体,显出极致危险的美感。
舞台上,主持人报完幕回后台,沈飞就看见顾鸳一个人站在幕布边左顾右盼。
走过去问才知道蒋妍还在卫生间,反锁了门,进不去,敲门只说让顾鸳先过来。
台上萨克斯已经吹响了,是熟悉的曲调,顾鸳甚至都能跟着哼出歌来。
“who can say,where the road goes,where the day flows,only time...”
她看见了一个男生抱着上一个小品节目用作道具的一束红色玫瑰,微笑着解开大衣,走过去随便抽了一只,背在身后撩开幕布慢慢往前走,站在了台上唯一的灯光下。
她的裸露的凉白的皮肤,她的圣洁的系带连衣裙,她的眼角的那抹粉樱潋滟,她的挺直的清冷姿态,如同雪中白梅不屈冷傲,而又透着孩童般的,敏感易折的纯真。
她伸展左臂,黑带木兰,手指拈花,转身而笑,纤白腰窝处的朦胧刺青,花□□绽欲隐,不鲜明,而透。
温柔舒展间,这舞蹈就好似天然而然的花木的自我生长,直至白裙褪却,暴露内里的鲜红,慵懒惺忪,妖冶多情。
她的独舞,渐渐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