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以她之名 邬鄞 1630 字 2024-03-16

到了最后,蒋妍竟是半玩笑的说了这么一段话。

顾鸳完全笑不出来,她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颤动,默默地侧望着蒋妍的离开,脑海中一片风雨飘摇。

她想起前几天做的那个梦,没了日记本,她就随手把几个关键词记在了便利贴上,写好日期,等拿回了日记本再补上。

梦中无悲喜。

只一个空旷的空间,不知道是哪里。

她坐在地上抱着一方木门,漆红色,低头用指甲油一遍一遍的来回涂抹,手掌下面有一块污渍,蜿蜒点滴,比木门更沉重的红,不知道是什么。

画面一转,是高一课堂,蒋妍在讲台上做自我介绍,朝她笑得如裹糖□□,教室里突然空了,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她们站在齐脖颈的水里,看不到岸,但知道是个湖,幽绿色的湖。

蒋妍颈上系着繁复的醺紫色藤蔓,站在对面,柔柔的笑。

她把那副绘画卷轴递到她手里,说,顾鸳,我要把我最为珍贵的东西送给你。

画打开了,是一片湖,湖里站着一个人。

蓝紫一团,朦胧不深切,她却一眼认出来,惊惧的睁开了眼睛。

虚虚实实,令她一度想把放在书柜架子最内侧的卷轴扒拉出来,一把火给烧个干净。

那是梦魇。

烧手之患。

她眸色平静,可染了胭脂的脸颊却越来越冰冷,透过胭脂,无尽苍白。

她低头看着身上这一袭古裳袅袅,眸色无尽浮沉,恋慕的,贪婪的,欢悦的,恐惧的,厌弃的……皮肤冰凉。

她为什么要信神佛

视频聊天的提示声响振动在掌心里,顾鸳仰头望了望,摁下了绿色接听键。

然后,她就看到屏幕另一面,蒋妍木簪白裙,坐在梳妆台前如清水立荷亭亭。

露出的笑容,她之前从未在她脸上看到过。

那种沉寂的,岿然的,好似在地底埋藏千百年的骨瓷,瓶立眼前。

应该是才洗过澡,蒋妍面颈透红,她抹着一种紫色玻璃瓶装的护肤水。

瓶身小巧精致,她一边拿起一边玉柄拍抚脸颊,说,“我祖父母生于东三省军武之家,共死于二战后的动乱里,我外祖家是末代遗族,未及享荣便与国赴难,我父亲蒋文良在伊区赴职不幸蒙难,后我母亲仔妍郁积成疾病逝于台湾,我从小就一直寄养在温哥华叔父家里,直到八岁那年,我叔父破产坐牢,把我托付给他商界的好友,顾别秋,之后我就一直在上海生活。来到这里,见到你,是个意外。”

“我的时间不多,耽误了这么久,估计顾别秋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了,这一次,等不到春节了,应该是元旦左右,我就要回上海去了,回去了,就不回来了,可我还有个心愿没完成,我想了很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