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向日葵?”
顾鸳这才看到蒋妍指着的鲜活花木,笑着点点头,“对啊,医院里你送的嘛,你也奇怪吧,这么多天了花还开得这么好,别说其他了,先换衣服吧,还有头发也要绑起来,不然干脆洗个澡也行,把身上擦一擦,别碰到伤脚就行了。”
蒋妍揪着自己的风衣领口,垂下了脸,“不换了,我们快点走吧。”
顾鸳一脸懵怔,“这么急做甚,有恶鬼追你啊?”
蒋妍还是低着头,“嗯,恶鬼——”
“你——算了,随你吧,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是杀人盈野白骨不绝了还是罪大恶极祸害苍生了今生才能摊上你这么个妖孽!出门带钱了没?”
“没。”
“手机呢?”
“没。”
“那你告诉我你到底带了什么出来?”
“我啊,有我还不够啊,顾鸳,做人不能这么贪心。”
“……”
客车汽运站里,前面走了两趟到西河的客车顾鸳都没上去,蒋妍抗议,以为是她反悔不想带她走了。
顾鸳简直懒得再解释了。
“挤。伤。”
“原来你还是担心我的嘛,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无情,对了,那些人总往我们这边看做什么,被我的美貌惊到了?”
顾鸳翻白眼不回答,惊到个鬼,满大街全是露胳膊露腿的,就她一个风衣大侠,手里还抱着盆向日葵,形象跟要打家劫舍的信教的□□一样,保不齐就是精神病院正在通缉的在逃犯,不看她看谁!
车上的时候,外公打了电话来,问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到,早间买了土豆回来,外婆准备晚饭时炸土豆丸子。
顾鸳说收拾东西晚了,很快就要上车了,等快到的时候再打回去。
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虽然都有智能手机也有微信,可还是不习惯用。
最后,她顺带提了一下,说要带一个同学回家住家住几天。
许是蒋妍的造型太奇特,外公来车站接她们两个人的时候,硬是问了几遍蒋妍是不是真是她的同学。
好在蒋妍的礼貌让人无可挑剔,又长了张超脱世俗的脸,外公总算信了她添油加醋给出的所谓至交好友绝世闺蜜这套俗烂的说辞。
可是一到晚间,上楼睡觉的时候,蒋妍穿着顾鸳的冬季卡通睡衣,抱着花瘸着腿蹦着敲了隔壁顾鸳的房门,笑得灿烂,“我要和你睡。”
一下子原形毕露。
顾鸳靠着原色木门扶额,“你脚上有伤,一个人睡好一点,不然晚上我不小心碰到了怎么办?”
“我就想和你睡,你就给个痛快话,给睡不给睡吧!”
这样的恶霸模样,这样纯真娇美的一张脸,顾鸳表示接受不来,可她愣神的时候,蒋妍已经挤进去霸占了大半张床了。
她把花摆在了床头木柜上,“把空调开低点,我热。”
语气娇软,像是吩咐家中女仆一般的自然随意,又像是下意识放纵自我的撒娇。
所以就赖在浴室死活不出来,非得折腾着,等她翻箱倒柜找出套过冬的棉绒睡衣才肯把浴室让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