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妍像是看出顾鸳在神游,干脆没答话,就这么看着她,眸光里潜藏贪恋。
“为了回来见你,你都不知道我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就不能对我和颜悦色点么。”
“嗯?”
顾鸳慢慢转头,显然还没回过神来,是出于惯性才有这个动作的。
她并没有听见蒋妍说了什么。
蒋妍轻笑,“周六周末放学了你看哪天有时间,来我家吧,我有一幅画要送给你。”
顾鸳一下子醒了神。
她后脖颈皮肤的蠕动
从职高回来的路上,宁卿脸上一直是毫无表情的。
直到进入人群,她的表情才化开了一点,变作微笑模样。
只是回家之后,她一下子就病倒了,高烧不退。
在镇人民医院的看护病房里,她就这么半梦半醒的看着周尧因为愧疚而对自己越发关切呵护的疼惜样子,看着小青明明不愿与周尧一起可因着放心不下还是陪在了她的身边忍受煎熬。
她笑了,眉眼弯弯,温暖剧烈。
这样就很好了。
很久之前,具体多久她不记得了,只是应该在很小的时候,父母的样子都很年轻,她跟随着去了一名川大山的林庙里上香,深山高崖,庙宇巍峨,庙里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说不上香臭,只是奇怪。
山上诸天神佛多尊,拜了一天也没拜完,她厌了,走进一着女身菩萨的庙堂,怎么也不肯再跪下去。
在医院躺了几天后,宁卿回到宁宅,第一个晚上就从噩梦惊醒的。
神情诡异。
她已经很久没梦到父母了,还有那座庙,那条公路,白布盖着的冰冷的残破的人的躯体,到处都是凝浆的红色。
床头紫炉里的盘香已经枯息很久了,只是那股熟悉的味道依旧丝丝缕缕的钻进她的鼻腔,不肯放过她。
檀香。佛前供香,她最厌恶的味道。
坐在床上神游许久,宁卿就抱着被子上了楼,跟迷迷糊糊开门的顾鸳挤一床。
“一个人睡太冷了。”
她是这么解释的。
顾鸳默默接受,完全没有奇怪她常年开着恒温空调的房间怎么会感觉到冷。
熄了灯,宁卿躺了一会儿,翻过来身子,呼吸有声。
“怎么了?”
感觉到人没睡,将睡的顾鸳闭着眼睛含糊问着。
“没事。”
黑暗中,宁卿微笑了一下,想起来没人看见,就把表情沉寂了下去。
她本来是想问能不能给她抱着睡的,却想起顾鸳说过的不喜与人接触,平日里动手动脚的还好,就是这种涉及了腰腹的,是绝对的排斥与禁止的。
问及原因。
这个纤弱少女给的说法是,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