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这回反倒是余槿扯着她走了,似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顾鸳却是笑了。
她知道,少女并不大习惯应对这种被男孩子献殷勤的情况,这一点,与对象是谁无关。
中途,两人遇见了余槿交好的同班同学。
无疑,苗族装扮的余槿惊艳到了她的那女几位同学,连拉着脸色羞红的少女的手惊声感叹,顾鸳看这一时半会结束不了的热烈情况,便笑着与余槿道了别。
余槿问要不要一起,那几个女生也是笑着相邀,顾鸳婉拒。
校园大道一角,有个戏服少年拂袖掐指,婉转唱着牵丝戏,“兰花指捻红尘似水,三尺红台,万事入歌吹,唱别久悲不成悲,十分红尘竟成灰……”
余音绕梁,极有腔调。
台下纷纷鼓掌,顾鸳看了许久,才认出来那是之前窦蔻班上的一个学音乐的艺术生,她只见过几次,不相熟,但她记得,窦蔻饯别宴上,他也来了。
古木林里则是古乐器的天下,琵琶古筝,萧笛齐奏,有个吹埙的少年,许是才学成不久,硬是把一首《夕阳红》吹出了《东方红》的既视感。
顾鸳走走停停,随波逐流,感兴趣的就停下来看看听听问问吃吃。
释初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一个人正悠哉的逛到一处围棋擂台前,观战。
王婉清红裙白衣,正被一位外校高三的学长大杀四方,惨不忍睹,乔蓝天就坐在一边陪着。
他不懂围棋,但这是他喜欢的人的所在,他要来镇场子。
释初到了城北,但是,找不到进青中的路了,她本就缺乏交际,不善言辞,问不了路,只能打电话给她在青中的唯一至交好友了。
顾鸳问清楚了释初四周明显建筑,得知了大概方向,立即就起身了,“你在那里别走开,我去接你。”
校门口一大段地域,车根本走不动路,主道上人又太多,要挤出去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
顾鸳想着,改走进了校外住宅区的一条巷子里。
虽然是白天,但巷子院墙深深,道路狭长,少有人迹。是光照不进来的昏暗。
七拐八转,走了一半多的时候,顾鸳忽然觉得有些心慌,眼前也有些发黑,空气里莫名多了种奇异的香气。
她脚步慢了慢,左手攥紧了口袋里的折叠刀。
脚步越来越虚浮,浑身的力气都好像被一丝丝抽干了样的找不到支撑点,但身体的本能告诉她,不能停下。
踢哒。踢哒。
身后传来几道脚步声,匀速的,训练有素的,接近着。
顾鸳面无表情的停下了脚,她已经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了。
前方有人踱步而来。
顾鸳模糊不清的想要睁眼望清楚,可身体却禁锢着她怂恿着她不顾一切往一旁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