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以她之名 邬鄞 1600 字 2024-03-16

“可是都快过年放假回家了,你不多和我接触,再见面就是明年了诶,你不觉得机会稍纵即逝吗?”

顾鸳夸张的比了一个时间跨度的两臂距离。

小青无言辩驳,但还是坚定的不让顾鸳牵她,只是说,“并排走吧。”

走到半路,一直在沉默的小青突然问了一声,“过年你爸妈回家吗?”

顾鸳的脚步微微一顿,想了几秒,慢慢地笑了,“不知道。来吧,应该来吧。”

后一句的语气已经轻了许多。

只是她自己没察觉到,还重重点了一下头,像在肯定自己的说法。

她既想他们来又不愿他们来。因为想念,因为现实。她都不用延伸,就能直接看到今年的春节会是个怎样光景。

她不想见到一些人,不想面临一些与记忆重叠的场景。

她只是觉得,自己生活在一个成见与偏见盛行的年代,人人疑他疑己,人人为私欲所蔽,人人都活在别人的眼光里。

她想逃脱。

出乎意料,这个年,她并没有在外婆家过,而是去了北方。她的父亲的故乡。

她长到如今的十六岁,去过的次数不到一只手,那好似只存于记忆中的貌似熟悉的地方。

她的血缘之一的源地。她的故乡。

上一次来这里,应是九年前。

来了也好,这里没有认识的人,也就不需要委与虚蛇,故作姿态。

高速公路。车上。一家人。父母,妹妹与自己。

她坐在车后座右边,戴着耳机,戴上雪绒米色帽子,视线放在窗外。

北方的大地总是辽阔。处处透着苍茫,很适合被定格,装进相框里。

半黄昏际,颠簸到了目的地。村庄平矮,逐渐与模糊记忆合拢,一般无二。

这里远离城市,鲜有现代化设施,好似这条破损公路就是时代发展在这里呈现的唯一证明。

没有卫生间,没有米饭,晚上睡觉,被子里牲畜粪便的味道。

而且,语言不通。

顾鸳开始害怕。

九年过去了,这里一点儿变化也没有。这种落后,真叫人窒息。

她的皮肤开始战栗,夜里冒出一颗一颗的红色小疙瘩。她过敏了。

过年前的十余天里,日子平静,除了天寒地冻以及灌进嘴巴里的不知滋味的汤食,再也没有别的感受。

她极怕冷。

外婆说过,这是因为她长了副猫骨头。

她记得,幼年在外婆家过年,那只家养的黑灰色的猫儿每天夜里都会来她床上蹭地方睡,往往一睁眼,就能看见床头那一团蜷曲的毛绒软体。

她爱极了这种同榻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