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窦蔻端着酒走过来,大喇喇坐在她旁边,问喝不喝,顾鸳笑着摇头,“不喜欢。”
窦蔻耸肩,自己一口干了,她越喝越多,一边喝一边跟顾鸳讲话。
不着边际的,脱离现实的,奇怪的话。断断续续,隐晦不明。
这是一个宾主尽欢的青春盛宴。
顾鸳到场了,附和了,表情始终维持在差不多的水平。
按王婉清的话来说就是,她又开始作了。
旁观眼前这些粒子构建的动态图景时,渐渐迷醉,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西河街外婆家那个坐在三轮车上叫卖豆腐的老人,日夜的苍老叫喊,环绕村庄不绝。
他驼的厉害的肩上,有一柄日夜挑着的竹扁担。
生日宴开到凌晨一点多,有司机分别送回去,宁卿也喝了不少,一下车进院子就开始呵呵傻乐,然后笔直的冲上三楼顾鸳的房间,倒在床上,滚来滚去。
宁染跟卓尔那些人玩游戏的时候,喝岔了酒,本来是果酒,被那些人恶作剧换成了白酒,只喝了两口就醉了过去,还是司机扶回来的,顾鸳也没管他洗不洗澡,就给他盖上被子关门走了出去。
楼上,宁卿已经翻身坐了起来,半垂着头嘟囔着什么,顾鸳摇头失笑,走进去,蹲在了床边,哄小孩子一样的温和语气,“良卿,要不要先洗澡再睡?”
宁卿点点头,又摇摇头,扯着顾鸳到了阳台,指向角落,笑得天真,“呐,我养你好不好,你不要走啦,你走了我好害怕啊……”
顾鸳看过去,角落里待着的是那个粉色的猫屋,半隐在藤萝里。
她点点头,扶着宁卿往浴室里走,“不走,我不走,那我们先洗澡再去睡觉好不好?”
宁卿任由她牵着,还伸手来拨弄顾鸳的刘海,指尖摁在额角那一小块灰色印记上,痴痴的笑了起来,“象牙……”
咬字清晰,莫名眷恋。
顾鸳怔了怔,还是说,“我在。”
她怕被蛊惑
虽然都是女生,可顾鸳给宁卿洗澡的时候还是红了脸。
等把人扶进二楼主卧,屋子里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就缭绕进鼻腔,说不上好闻,只是带着檀香特有的冷感。
这不是她第一次进这里,之前玩闹时候也进来过,还好好夸了一把那占了整面墙壁的巨大书架,就是那个针线盒也古朴的好看,宁卿说那只是摆设,小青才是刺绣良人。
这些往事总是愉悦的,顾鸳笑着把宁卿扶到隔间床上,又弯腰给宁卿解散头发,盖好被子,起身的时候不经意打落了枕头,露出床头一本绣着笼鸟的密码本。
她愣了愣,没多想,日记本而已,她也有一个,算不得意外。
顾鸳把枕头捡起来放了回去,就关好门准备上三楼。
想了想还是有点不太放心,就转身去了宁染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