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鸳!我要跟你拼命!!”
中二少年彻底暴走,丢开笔扑上来就要开打。
顾鸳又是轻飘飘的避开,立在沙发边一脸得意,“我是个弱女子,不玩暴力,要不我们来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去剥橙子?”
不等宁染反驳,顾鸳又顺手把手里吃了一半的饼干放在茶几上,推到他面前,“我不是已经赔给你饼干了吗?难道你嫌饼干太干还想要一杯水?唉呀,你也知道我是个弱女子,端不起水壶的。”
宁染颤着手指向空了一半的饼干,“你说这个?”
“对啊。”顾鸳点头,顺着他的指尖看向那盒饼干,心情大好,这是窦蔻送的。抹茶味。
“我自己都舍不得吃,赔给你了,你还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宁染,做人不能这么贪心啊。”
语气里不免有些不舍。
她确实喜欢这饼干,毕竟嗜甜,对一切带有甜味儿的东西都持有一份特别的钟爱。
顾鸳想起窦蔻送饼干时一副嫌弃“甜食”的样子,眯眼笑了。
听到客厅没动静了,宁卿再说了几句道了别,把电话一挂,那些没出口的真心话在喉管打个遛,滑入管道,再在心间来个急停,便是无尽的沉痛,如潮如流。
她抬起头,手抚在后脖颈的中央,目光久久凝视着二楼自己的房间,好像能一眼望到壁架正中央的针线盒子,慢慢地,微笑了起来。
温暖地,浮出表面。
她的短发
一个人,要隐藏多少秘密,才能巧妙的度过这一生。
因为仓央嘉措,顾鸳相信,缘分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美好的事情。
不论过去,或是未来,她始终坚持这一点,不容辩驳。
那些人。那些影像。
她曾做过一个梦。
一座漂流在海面上的倒束甜筒状小房子,四叶草窗子,云朵一样柔软的床,藤蔓一样旋转的格子扶梯,环型墙壁上摆满了着永远也看不完的书,房子尖顶上是一架高高的秋千,每天清晨醒来,都会有海的精灵爬上秋千看太阳从大海里缓缓升起。甜筒房子永远不会靠岸,她是隐形的,大人们是看不见她的。
只有花草树木,海兽,飞禽,岸边伸长的荆棘,深林突兀的云杉,还有懵懂无知的孩童,才有偶然遇见她的机会,可是一旦她察觉到了,她就会飘的远远的,因为甜筒房子习惯了一个人,她有些害羞。
每当夜幕降临,那些深海里沉寂的星星都会一一亮起来。甜筒房子不见了,也变成了一颗星星。
她记得清楚,做这个梦的时候,她十二岁,初一。
……
《义勇军进行曲》的铃声响起的时候,顾鸳正沉溺于梦境不可自拔。
反反复复的梦境里,她站在一个很高的混沌石台上,一次一次的往下跳,她既旁观又亲历,独那份心悸不可伪造。
顾鸳一天中最清醒的时刻,就在此时,她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万种情绪经过一夜酝酿,只剩下冷静。
关掉闹铃,顾鸳直腰走到阳台,迎着晨光深呼吸三次,才转身去刷牙洗脸换校服下楼。
宁家姐弟正在吃早餐,见她下楼,宁卿指了指饭桌上的豆浆和包子,“刚打包回来的,还热着,拿去学校吃。”
宁染轻轻哼了一声,很自然的给过来一记白眼,显然还在为昨天被抢的那瓣橙子鸣不平。